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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雩提的事,对他而言,不过是浮客成了没有土地的客户,赋税依旧由主户承担,除了管户籍的人需要费心些外,并不会影响到他。 “等我下次去衙门我知会你们一声,你们跟着去就成了,又不是什么难事。”秦天拍了拍胸口,算是应下了。 等秦雩走了,有人在秦天面前上眼药:“阿郎,我听说那唐思先可是个刺头,唐思海在他手里都讨不着什么好,真要让这样的人在镇前村住下?” 秦天没好气地道:“唐思先如何跟我有何关系?别管唐思海吃了多少亏,只要他没让我吃亏,我将他当上宾供着都行,哪像你们这群蛀虫,夏税不给我按时交,是不是秋税还想欠着我的?!” 秦雩听着宅子里的骂声,摇了摇头,又不禁庆幸秦天是个一切只向利益看齐的人。若换了旁人,怕是会看在唐家的面子上而推诿不办。 不过今日一事后,他秦家跟唐家姐弟怕是扯不清楚了。 想想又觉得气的很,那“唐思先”真狡猾,竟然趁他不备,从他女儿这儿下手,可真是气煞他也! 暗戳戳地将唐斯羡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秦雩闻着鱼香味回了家。 “啊啾——” 洗完澡出来的唐斯羡猛打了一个喷嚏,她抽了抽鼻子,发现并不是感冒的迹象就没放在心上。 正在吃饭的唐清满放下筷子,问她:“是不是用凉水沐浴,所以着凉了?” “没事,我身体健康着呢!” 唐斯羡不仅洗澡时加入了灵泉,连喝的汤都加了点滴进去,身体好,精神也棒,根本就不会着凉。 唐清满皱眉提醒,“你那次落水后感染了风寒,可是昏睡了很久才醒过来的呢!” 经唐清满这么一提,唐斯羡便想起当初她被救后,确实发了一次高烧,具体温度没有体温计她也不清楚,但是整个人都烧得迷糊了。 那会儿也是唐清满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她才又捡回来一条命。 说来,她是欠了唐清满两条命。 “自那之后,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不是么?”还因此发现了自己有灵泉和空间。 不再执着身体健康问题,唐斯羡道,“明天我再进城一趟,把鱼卖了。” 唐清满问:“你今天去捕鱼,没有被骂吧?” “唐思海那么小心眼的人,怎么可能不来找我的麻烦呢?不过不用担心,我找了个村民合作,让她假装雇我捕鱼,只需分她三成鱼,我便能在河里捕鱼而不受阻。” 唐清满大概也没想到还有这种办法,她想了想,道:“若是起冲突,你别跟他们硬碰硬,保全自己为上。” “放心,我跑得特别快。” 唐清满沉默了下,没再吭声,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翌日,天色未亮,圆圆的月亮还吊在西边的树枝上,唐斯羡便起床将鱼装进竹娄里,赶着星月,去了城门口的草市里卖鱼。 她刚出现,上次跟她买了鱼的妇人便摸了过来,一边挑鱼一边问:“你怎么前两日都不出来卖鱼?” 唐斯羡促狭地问:“我的鱼好吃吧?” 妇人动作一顿,神情忸怩,嘴里挑起了刺:“怎么就好吃了,不是跟普通鱼一样吗?难道你的草鱼小刺会少点?” 这话说得违心,演技也不过关。 唐斯羡笑了笑,“我这有少刺的青鱼呢!还有这鲫鱼熬汤,温胃补气,还下奶。今日的鱼不仅新鲜,还特别美味,要比上次贵五文。” 自从上次因为无知而舍出去一条鳜鱼后,唐斯羡每次出来卖鱼之前,都找唐清满认下了鱼缸里的鱼,恶补了它们的特征。 妇人叫道:“贵了五文?这抢钱呢!” “上次那是尝鲜价,这回可是原汁原味价了,你要是跟我买多几条,我给你算个中秋折扣。” 妇人想起上次吃的那条青鱼,没有什么腥味不说,吃完之后还回味无穷。她家男人跟孩子还以为是她厨艺变好了,都想再吃。于是她第二天早早地便到了城门口草市逛,结果却没再看见上次的鱼贩子。 她想着,江里的鱼应该都差不多,便跟别的渔夫买了条一样的青鱼。结果那鱼按原来的方法煮出来,他们一家子都不爱吃,最后她舍不得浪费,一个人将它吃完了。 有了对比后,她瞬间便觉得唐斯羡的鱼是珍馐、佳肴。 她认为二十五文一条的鱼略贵,心里另一道声音又告诉她,这鱼值这个价。她不甘心地跟唐斯羡讨价还价,最后以二十三文一条的价格买了两条大青鱼回去。 唐斯羡没有秤,也从不论斤卖,她都是估算重量的,大条的有一斤多两斤重,就二十五文一条,其余的八文至二十文不等。 饶是这样,她的鱼也很快就卖完了,其中有不少回头客,还有些是听了别人的安利找来的。 这次唐斯羡没将空间里的鱼一并卖出去,因为她忙着摆脱找她收税的“城管”。大概是她招别的渔夫嫉妒而被举报了,所以胥吏来得特别快,不找别的小贩,直接奔她来。 她跟条泥鳅似的,拎起竹娄往乡间的小路上一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里,胥吏只能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唐某贱:交税是不可能交税的。 方便面:依法缴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偷税漏税不可取,大家不要模仿不法市民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