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页
“也对,”林福亦笑:“本官身为扬州长史,州中之事都该告知与本官才是。” 谷为用脸上笑容僵了一下,等林福进了她的值所,他才转头去找须永寿回话。 须永寿不在衙门里,而在私宅探望杖刑的伤还没好全又被罚了笞刑的冉旭。 冉旭趴在软床上,边叫痛边恨声说:“姐夫,那林福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姐夫,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姐夫,你要帮我报仇!” “你还好意思说,”须永寿黑着脸,“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这都是自找的。” 冉旭霎时脸色一变,努力扭头去看须永寿,楚楚可怜地说:“姐夫,林福此人定不怀好意,我也是想帮上姐夫一些忙,将这人早些赶出扬州。姐夫,嘶……好痛呀……” 须永寿到底还是心疼了,放柔了声音劝慰道:“你好好养伤,一身好皮rou可别留了疤,其他的事情就不要cao心了。林福暂时还不能动她,京城那边情况好像有点儿不太好……” “京城那边怎么了?”冉旭好奇问。 “太子少师慕容毫应该是出事了。”须永寿说。 “慕容毫出事了难道不好?!”冉旭轻松道:“慕容毫那老匹夫清高得很,不屑与我们为伍,他出事了,太子不就只能依靠我们了?!” 须永寿皱眉斥道:“你懂什么!” 冉旭害怕地缩了缩,牵扯到后背的伤,“嘶”一声叫痛。 须永寿看了冉旭可怜兮兮的模样片刻,叹了一口气,还是心软了,叮嘱道:“此事你万不可同旁人说,知道吗?”看他点头,才又接着说道:“过些日子我就要上京元日朝贡,你好生养伤,不要随意走动。我不在扬州的时日,扬州大事小情就是林福为主,你万不可在此时去惹她,否则以她刚直的性子要办你,没有人能护着你。” “我知道的,姐夫。”冉旭柔柔弱弱说。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须永寿起身欲走,走了几步又顿住,说:“以后别再叫我‘姐夫’,知道吗!” 冉旭一愣,努力笑得好看:“你不是最喜欢我唤你‘姐夫’么,怎么现在又不让唤了。” 须永寿冷哂:“难道你想留一个把柄给林福,让她参我一本,说我以妾为妻?” “我、我知道了。”冉旭垮了脸,很害怕的模样。 须永寿敛容离开。 冉旭趴在床上,又气又不甘心,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模糊听到仆役在外头唤他,说:“郎主,嬴郎君和言郎君来看您来了。” 冉旭猛然清醒,急忙道:“快请他们进来。” 化名嬴风和言东的应凤岐晏陈在仆役的带领下,熟门熟路进了冉旭的卧房,进去就喊:“冉贤弟,为兄听闻你被罚了笞刑,严重吗?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就是就是,哪个风流才子不狎妓的,凭什么对冉贤弟罚得如此重,都被打得下不来床了。” 冉旭正心头委屈泛滥,须永寿这次也没有安慰他,就更委屈了,这下终于有人站在他这里说句公道话了,感动得不行。 “嬴兄、言兄,还是你们懂我。”他抬起头,然后一声惊呼:“二位兄长,你们的脸怎么回事?” 应凤岐碰了一下脸,然后“嘶”地倒吸一口气,苦着脸说:“我们因为出言不逊,被林长史教训了。” 晏陈点头:“她说我们侮辱朝廷命官,让人掌我们的嘴,把我们打成这样。” 他们两人,一个左边脸肿得老高,一个右边脸肿得老高,站在一起,又惨又滑稽。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冉旭拍着床板大骂林福,话难听得应晏二人都不由自主皱了眉。 两人如此模样自然是使的苦rou计,不然林福把他们捆粽子一样捆走,又毫发无伤的放了,会看起来非常可疑。 应凤岐、晏陈:我们的牺牲真是太大了。 “冉贤弟,你可要帮我们报仇啊!”“嬴风”摸着脸愤恨说。 “就是就是,冉贤弟定要给那小娘子一个教训,让她看看这扬州城里是谁说了算,也给你自己报仇!”“言东”敲边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冉旭的火拱得老高,拍着床板就要唤人进来,要去教训林福。 “冉参军想要教训谁?”胡尤启走进来,横眉冷对冉旭,目光扫过“嬴风”“言东”,对跟来的仆役说:“将嬴郎君、言郎君请出去。” “你敢!”冉旭早看胡尤启不顺眼了,此人总是在须永寿那儿说自己的坏话,如今还敢在他的院子里对他的友人仆役指手画脚,是可忍孰不可忍! “红、山、先、生,这里可不是你住的客院,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管到我这里来。” “看来冉参军是把刺史的话当做耳旁风,要不我去请刺史来管管你?”胡尤启冷冷看着冉旭,顿了一下,恶意道:“或者,我给益州去信,请夫人来管管你?” 冉旭面色大变,满脸屈辱,愤恨瞪着胡尤启,若目光能杀人,胡尤启怕是死了一百遍了。 胡尤启半点儿不惧,嗤笑一声:“若你不想夫人来管你,就老实一点儿,别给刺史惹事。你蠢就别以为全世界和你一样蠢,倘若你敢做半点儿有损刺史的事,刺史第一个饶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滚——你给我滚——”冉旭破口大骂:“难怪你脸上长红痕,形如恶鬼,做不得官。你心也如恶鬼一般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