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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玉低着头不做答,林如海想着自己方才打了这孩子一顿,这孩子还是第一回 挨这样的打,闹些脾气也是应该的。 于是他低声哄道:“打你是爹爹的不对,爹爹给你赔不是可好?” 见此,贾夫人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乎对林琅玉道:“玉儿难道还要同老爷闹脾气不成?” 这话一出,林琅玉再闹脾气便是他的不懂事儿了,他也晓得见好就收,只听他说道:“这要怪就怪王爷,哪儿能怪得了爹爹?若非他拿那些不正经的书给我,爹爹又怎会打我?爹爹打我是为了我好,怕我学坏,我又怎会怪爹爹呢?” 闻言,林如海和贾敏皆会心一笑。他们的琅玉现如今虽说顽皮了些,但在大是大非上却是个拧得清的孩子。 过后,林如海又拉着林琅玉说了好些话儿,无非是些“君子之德”之类的,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 贾夫人忙让人在一旁的花厅里摆饭,又叫人去将黛玉唤出来吃午饭。 要说这么几年,这黛玉是出落得越发出尘绝代了!眉似罥柳、目含秋露,看着惹人疼的紧。 一进门儿见了黛玉,林琅玉发现她眉心微蹙、眼圈儿红红的,于是问道:“meimei这怎么了?” 黛玉于贾夫人身边儿坐了,林如海见了也心疼女儿忙问道:“怎么好好儿的哭了?因着什么事儿?” 黛玉低着头,答道:“方才巧荷jiejie来说哥哥被爹爹罚了……” 见此,林琅玉不禁心头一暖。他总算是明白他们寝室那群人为什么成天囔囔着让老天赐他们一个meimei了!有个meimei就是好!又乖又听话还如此贴心! 闻言,林如海笑着对林琅玉道:“瞧瞧你meimei多疼你!” 林琅玉笑着宽慰黛玉道:“不妨事。爹爹不过气急了打几下,也是为了我好,现已经不疼了。巧荷不该将这事儿告诉你才是,我回去说说她!” 这巧荷原是贾夫人身边儿的丫头,这姑娘心思最细贾夫人素来喜欢,便将她给了琅玉。 林黛玉忙道:“巧荷jiejie也是为了哥哥好才来告诉我一声儿,哥哥别为难她。”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琅玉笑道。 见他兄妹二人这般和睦林如海和贾敏自然高兴,按规矩来说贾夫人和黛玉原不该同林如海和琅玉一块儿吃饭的。 只是他家人丁少,府里也没什么旁支、亲戚什么的,因而也就不将就这些。 一家人吃过饭,闲坐了片刻才端上茶来吃。 吃过茶后,琅玉和黛玉便回自己屋里午睡了,留林如海和贾敏二人商量给黛玉请先生念书一事。 林琅玉刚回到屋,巧荷便迎了上来,忙问道:“爷,您没事儿吧?老爷打得可厉害?可疼?” 林琅玉一面儿将外衣脱了,面儿说道:“没事儿,爹爹不过是气急了打两下罢了。” 这时,林琅玉的另一个贴身丫头灵栀端了茶来,林琅玉:“方才吃过饭后便吃过茶了。”接着他又对巧荷说道:“你也是!何故如同meimei说?白白的又惹得她哭了一场,本来身子就不好,哪儿还哭的?” 闻言,巧荷道:“我还不是急了,一听槐枝来说老爷打了你,一时间也不知该告诉谁,只有去找姑娘了。” “槐枝如何知道去找太太?”琅玉叹了口气,“你呀!该同灵栀学机灵些才是!” 灵栀人如其名生似花蕊娇俏玲珑、为人也颇为机敏可爱,贾夫人很喜欢她,特地将她放在了林琅玉身边儿伺候。 闻言,一旁的灵栀听了不由得一笑:“爷昨儿才让我学着巧荷jiejie稳重些,今儿便让她学着我些,你到底要什么样儿的?” 林琅玉笑道:“好好夸夸你还不领情!我也不跟你说,我是说不过你的,我睡我的觉去!” 说罢,林琅玉便进了里屋,巧荷和灵栀也跟了进去替他宽衣、掖被。 巧荷将林琅玉的那块儿扣在项圈儿上的暖香玉给他塞在了枕头下,又将他那当初忠顺王爷送的那个赤金螭嵌宝掐丝项圈儿放在了匣中,紧接着替他放下了幔帐,省得那日光刺得他睡不着。 一旁的灵栀也已点好了安神香,好让林琅玉睡得安心些。 一切打理好后,二人便轻手轻脚的绕过那架檀木雕花绘屏到了外间儿,接着坐在一处一边儿低声闲聊,一边儿做着针线活计。 第五章 榭芳苑院内靠窗的那棵白木芙蓉今年开得早,这才七月份便开了,一朵朵栖在枝头,娇俏可爱得紧。 一只凤尾蝶停在了花上,由此顺着窗户看进去,室内那紫鎏金兽形香炉四周轻烟袅袅,风轻轻吹过,幔帐轻摇、珠帘微晃发出“叮铃”的清脆之声。 一身着宝蓝色蝴蝶纹轻薄罗衫子的少女轻手轻脚的进屋,撩起层层幔帘来到了床前。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那少女轻声唤道:“爷,该起了。方才王爷派人请您过去看戏呢!” 林琅玉蹙着眉翻了个身儿,道:“不去。才因他挨了顿打,还没疼过呢!” “这……”少女有些为难,“那毕竟是王爷,如何能说不去就不去呢?就是不去,这会儿也该醒了,再睡下去呆会儿夜里该睡不着了。” “别管他。”这时一个身着石榴红裙、头戴海棠步摇的少女笑着走了进来,“别管他!总之咱们是喊了他的。呆会儿王爷请不到人告诉了老爷,不过是让老爷再打一顿罢了!又不干我们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