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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问你要几样东西。” 祈尤搁下茶杯,翻手三根银针躺在掌心寒光熠熠:“取你眉间、神阙xue、右手虎口三处血各一滴。” 罗姗:“……” 陆忏:“……” 他看着那三根成年男子中指长的银针,忽然觉得某处生风。 ……为什么会有人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罗姗面露难色,唐梓率先嚷出声:“大师,您这玩意一针扎下去,别说是血了,命都跟你走了呀。” 祈尤:“……” 他看向罗姗,见她神情惶恐,显然与唐梓抱有相同的困惑,毫无干劲地说:“右手放茶几上。” 罗姗:“……” 她神色相当复杂,慢慢把手挪到茶几上,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 能和颜悦色一句话把一个温柔似水的姑娘吓成这样的,估计只有祈尤一个人了。 陆忏偏过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真不讨姑娘喜欢。” 祈尤:“……” 他没好气地怼回去一句:“你特么讨。” 陆忏想了想说:“我讨你喜欢。” 祈尤:“……”奈何本神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他深深吸一口气,执起一根银针对准罗姗右手虎口,尖端闪烁着幽幽冷光,仿佛寒冬艳阳下一抹飞雪。 她本来是没有晕针的毛病,此时此刻都下意识咬住自己左手的中指指骨。 唐梓拉下她的左手,把自己的手放到她嘴边。 换做是唐梓,她又舍不得了,柔软的嘴唇轻轻碰着手背,像是蜜蜂簇拥着花朵。 祈尤默不作声地将银针刺入,出乎意料的是罗姗只觉得虎口一凉,但并无疼痛感,她讶异地看着那根银光似的针从尖端开始像温度计一样逐渐升上殷红的色彩。 升到还差一个指头的时候,祈尤抽出了已淬成血色的针,面无表情看着她,满脸写着两个字——“疼吗”。 罗姗:“……”我只有亿点尴尬。 她讪讪笑了一声,“那祈先生…剩下两根……” 祈尤皮笑rou不笑把剩下两根银针递过去:“请便。” 罗姗取过银针稍稍背转身子,在场的两位男士相当有自知之明地别开脸。 姓祈的那位把玩着手机,姓陆的那位把玩着玩手机那位的手指。 祈尤:“……” 他一字一顿地问:“你很闲吗?” 陆忏雷打不动:“咸不咸的,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祈尤:“……” 这天聊不下去了。 他冷冷地别开脸正好对上唐梓眉飞色舞的神情。 其热情程度堪比阿X酋酋长。 唐梓被他盯的发毛,咳嗽一声帮人扎针去了。 等三根针都染上血,祈尤取了一条素白手帕仔仔细细包好放回羽绒服内衬口袋里,随手推了下陆忏的肩膀:“走。” 唐梓和罗姗起身相送,直到门口。 被走廊里的风一吹,罗姗拢了拢披肩笑着点点头:“再见。” 祈尤点头算是应过。 唐梓笑着向他们两个摆手说:“回见啦。” 陆忏说:“回见。” 唐梓挤挤眼睛,嬉皮笑脸说:“你们很配。” 祈尤:“……” 他也不想听见,奈何走廊回音太响。 可能是他的脸色太难看,唐梓都觉出其中腥风血雨,低低咳嗽一声挽住恋人的手臂。 陆忏碰了碰鼻尖,笑得像是新婚夫妇一样甜蜜:“嗯,我也这么觉得。” 祈尤站在下一层台阶抬头看着他说:“你觉不觉得你阳寿将尽。” “很遗憾,暂时还没。” 陆忏拉上外套拉链,向二位女士点头示意后走了下去。 大概下了两层,他听见楼上传来低低的歌声,听音色大概是唐梓,她哼着恋人亲自谱写的小曲儿,调子里裹着满满一勺甜蜜。 陆忏翘了翘唇角,向下望去,正好见小公主不耐烦地抬起头回望着他。 婉婉歌声,遥遥几尺,一眼万年。 这个场景在数月后陆忏动身前往沈沽山寻找祈尤时一遍又一遍地在眼前映过。 其实也不值得刻骨铭心,只不过从窗外里映进来的那缕光刚好落在小公主的发梢与肩膀,像是一层洁白的婚纱。 他的公主在光里,嫁于他。 他心动不已。 …… 黑色的SUV仿若一匹沉默的野兽逐渐驶离这片楼宇,躯干坚实,四肢矫健。 车窗外的建筑一一扭曲着掠过。 祈尤今天穿的有点多,难免有些晕车,翻出一条香草味的口香糖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你要去见罗富国?” 祈尤蔫蔫地耷拉着眼帘,声音轻得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一家三口。” “噢……”陆忏若有所思地拉动着离合变速器,“那行,咱俩换辆车再去。” “换车?换什么车?”祈尤愣了一下:“坦/克吗?” 直接碾死一家三口? 一家升天,法力无边? 这关系断的也太干净了吧。 陆忏:“……” 他闷闷笑了一声:“不是,换一辆贵一点的车。” 祈尤:“?”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忏:“这时候你还想着装什么。”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