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林墨心里如是想到。 不过他既然来了彭城,肯定是跑不了了,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接触。 “子龙,军中演武昨日才结束,你且先待上一段日子,让允文带你到营中走动走动,熟悉下我军中的一些情况,待下月演武,你再登场,即时任职军衔且看你能耐了。” 吕布意思很明显,咱这可不开后门的啊,有能耐,想当将军,你得在演武场上去,凭自己的本事说话。 军营演武提拔职务这种模式赵云并不陌生,在营中经常能听到有人说起这种制度。 不过在幽州,公孙瓒的麾下,这一套并不管用,早年跟韩馥死磕,后面是跟袁绍,加上经常有鲜卑、乌桓掠夺,赚军功的机会太多了。 现在徐州嘛,战事没这么频繁,要想以新人的身份履职,自然是免不了要展露一番本领的,赵云很干脆的作揖,“温侯放心,末将必不会让兰陵侯……让允文和温侯失望!” “好,别站着了,坐吧,继续吃酒。”吕布觉得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知道林墨这么看重赵云,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可要说想看一看他身手的念头,那还真没有。 他招揽部将从来不看对方能不能打,反正都没他能打。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墨带着赵云一个个营的走访,了解军营情况,认识各方部将。 说来算是很清闲了,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的不行。 比方说高顺和张绣,都在拼了命的练兵。 张多和郑宝带来的山匪,虽然经过了臧霸和孙观的调教,基本去除了身上那股懒散性子,有了几分军士模样,可战力堪称拉垮,不客气的说,用彭城留守的屯田军都能碾压他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山匪掠夺一开始是靠着首领的勇猛,到了后期,主打一个人多势众,真正动手的机会太少了,导致这些人毫无实战经验。 曹cao在关中采购战马、派出大臣游说世家资助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自然,大家都知道大战在即,练兵便是一日比一日拼。 甚至连张绣从西凉带来的人都亲身参与进来了,人数虽然不多,可在关中来的人,各个身经百战,骁勇无比,练兵嘛,不在话下。 至于效果,只能说一般。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西凉苦寒之地,尚武成风,基本是从小就弓马娴熟,好像是天生的战士。 这种东西,可没办法教,教了也学不会。 高顺、张绣、臧霸他们忙归忙,到底是充实。 甘宁对他们可是羡慕的打紧,广陵一战被太史慈百骑劫营,八百多老弟兄折损了两百多人,还吃了四十军棍,从那以后好像就投闲置散了。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有隐秘的任务在身,甘宁觉得现在的冷板凳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的闲着,自从那一夜看到了陷阵营杀敌后,好像落了阴影一样,拼了命的cao练这群老伙计,搞的下面人怨声载道,表示还不如当水匪痛快呢。 这样的抱怨大多数时候都是换来甘宁的暴揍。 他们不会明白的,亲眼见到手足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冲击有多大,甘宁想把他们都练成陷阵营一样的勇士,不是为了自己建功,只是不想再让百骑劫营的惨案再发生了啊。 “温侯部下有三千多骑兵,却没有一支骑射,这倒是有些奇怪。”白马义从是骑射兵,见识过他们的骁勇和破阵速度后,赵云条件反射的就会认为,一支队伍里,还是要有骑射兵好一些。 哪怕,数量不多。 “骑射兵对比长枪铁骑,各有千秋,单论平原地带的冲阵能力,可能还是长枪铁骑更强一些,所以岳丈大人一直没有往骑射兵上去做想法。 当然了,这也与我们战马的数量一直没有冲上去有关,子龙知道,徐、扬二州想买马可不容易。” 赵云点了点头。 是啊,温侯戎马半生,什么地方该用什么兵,他才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这样做自然有他的考量。 “我知道子龙应该惯于骑射兵团的驾驭。” 林墨突然在辕门口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赵云,认真道:“再等等吧,迟些时候,我会让你领一支骑射兵的。” 这不是对于赵云的偏爱,而是林墨也清楚,如果实力允许,一支强劲的队伍,一定是包罗万象、杂糅了不同兵种。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基础兵种必须打造好,因为这是立身之本,而其他只能是锦上添花。 “多谢允文了。”短短几天的接触,赵云跟林墨的关系便亲近了许多。 除了林墨对他确实是推心置腹外,本身就很有亲和力也是一个方面,正如当初那个闷罐子的徐盛,最后也是抵挡不住从护院交心为兄弟。 “允文!” 二人闲谈间,老岳父带着贾诩疾步走了过来。 “岳丈大人、温侯!” 林墨、赵云行礼后,吕布嘴角勾勒一抹得意,扬了扬手中的竹简,“曹cao病危了,斥候来报,他在校场之上看完了你的讨贼檄文后,一口气别提上来,昏死了过去,连皇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看来啊,我们可以松一口气咯。” 曹cao病危了? 林墨有些诧异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份大礼 “我当然知道允文这篇讨贼檄文必定会传唱海内外,流芳上千年,可也万万没想到能把曹cao给气的病危了呀。” 吕布高兴的像两百多斤的孩子,将手中竹简抛上接下,吹着口哨。 诗会结束后,陈宫就跟他分析过这次林墨的战略意义有多大,基本上会对支持曹cao的世家形成枷锁,至少短期内他们肯定会劝住曹cao放弃对徐州下手,这样一来就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时间。 谁都知道袁绍把幽州握在手里后,下一步就会南下,只要拖过这半年,那么曹cao除了与自己联手抗袁,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除非他铁了心鱼死网破,最后一起被袁绍吞并。 显然,曹cao没这么蠢。 所以,在吕布的认知里,这一次的诗会最大的收获,不是林墨拿下了诗魁,也不是紫阳书院得到了新生源的注入,而是迟缓了曹cao进军的兵锋,这可是改变战局走向的关键所在啊。 结果呢?收到许昌斥候送来的情报后,吕布差点没笑的直不起腰来。 晓得你的讨贼檄文厉害,就是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个样子。 曹cao啊,病危了,他要是一病不起下去找董卓聊天,那这事可就有趣咯。 以各大世家支撑起来的朝廷,会立刻失去内部平衡,为了争夺家族利益,在偌大的地盘上爆发各种冲突。 自己嘛,当然不能错过这种关键时期,冲上去狠狠地咬一口这块肥rou。 甚至吕布的心里都酝酿好了出兵计划,一路从泰山郡入兖州,一路从萧关打入谯郡进军豫州。 那次第,谁人能挡?谁人敢挡? 这是吕布内心的宏伟蓝图,但林墨没这么乐观。 说是曹cao病危,他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吕蒙白衣渡江偷袭荆州。 历史上的曹cao是因为正犯头风,然后被陈琳的讨贼檄文骂的气血逆流,当场就好了。 情况换一换,撑破天也就是把他骂的头风发作,怎么可能把他骂的病危啊。 曹cao是什么人? 他的强大,不仅仅建树在军事、政治上,他也有着跟刘备一样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无论是宛城大败,还是赤壁折戟,每每大败后,跟寻常人的追悔懊恼不同,他会出奇的冷静,反思己过并立刻做出判断该如何应对。 这样强大的人,怎么会被骂的病危嘛。 难道,他跟吕蒙一样诈病偷袭? 这个念头终究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前提条件不满足。 吕蒙诈病是想迷惑关羽把留守的荆州军调往樊城增加曹魏的压力,可你再怎么诈病,萧关和沛城的兵马是不可能挪动的,本身现在对外就没有战事。 那是请君入瓮,诱使我们去攻打谯郡或者泰山郡吗? 还真不好说。 “怎么了,大好的消息,看你好像替曹cao难过一样。”吕布有些茫然,明明该额手称庆的嘛。 林墨双手抱胸,看向贾诩。 该说不说,确实不知道曹cao到底想干什么,老阴货应该有点头绪吧。 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呀。贾诩下意识低下头,然后便还感受到了来自吕布的审视。 “等什么呢贾先生?说说嘛。”林墨嘿嘿直笑。 “文和啊,你就这点不好,有什么老是藏心里,你乃当世大才,旁人不知道莫非我还不知道吗,快说快说,不然可别怪我把你调去萧关驻守。”吕布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贾诩连连摆手,“温侯谬赞,区区在下,愧不敢当。” 随后捋着黑白相间的胡须,凝神沉思,“在下以为,曹cao应该是在诈病。” “我也赞同,可不知他此举意欲何为。”林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听到两人都赞同曹cao是诈病,吕布的心就凉了一截。 看来兼并豫、兖二州的梦想破灭了呀,该死的曹cao,怎么就不能真的病危呢。 “诗会的事情传开后,曹cao必然会面临两方的压力,于内军营里士气低迷,于外世家豪强都会有怯战情绪,这种情况下,曹cao会处于进退两难之间。 怎么办呢,干脆病倒了,这样,对内对外都有个说法。” 就连吕布都听得明白贾诩话里的意思。 毕竟他购买战马肯定是想发动战争,而发动战争,免不了要世家豪强的支持,而诗会造成的影响会让世家豪强们退缩。 可要是真的就此放弃,那朝廷的颜面摆在什么地方? 恰好在这种时候,头风发作,一病不起,那作战计划就只能搁置,总归能让事情说的过去一些。 “还有一个可能,这是曹cao的轻敌之计,以使温侯骄怠,甚至主动出击。” 贾诩继续说道:“所以,在下建议,沛城、萧关的防备不可有丝毫懈怠,兵马只能增不能减,各部练兵依旧,同时派出多路斥候,盯住谯郡、泰山郡两个方向的来兵。 只要等到了来年六月,曹cao便是对徐州再有念想,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老阴货的分析堪称是纵观全局了,林墨想到的、没想到的,他都做了说明。 不管曹cao是出于哪一种选择,他都是建议走最稳的路,那就是保证明年六月前不发生交战,过了这个节点,袁绍大概已经平定了幽州,成为了曹cao的头号威胁。 那时,他就不得不放弃徐州了。 吕布算是彻底明悟了过来,但还是习惯性以求证的目光看向林墨,见后者肯定的点头,才开口道:“好,各部练兵依旧,萧关沛城的防御不动,再加大斥候的活动区域,以不变应万变吧。” 曹cao明明病危了,还要如临大敌,吕布觉得老阴货有点过于谨小慎微了。 打仗有时候靠的还是莽。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