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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瑟睁着眼睛,看着他,半个脑袋大咧咧地枕在他大腿上,眉眼弯弯,眼睛亮晶晶的,一本正经说道:“我是觉得他们会对你不利,特意来救你啊,一片真心如沧海东流啊,殿下怎么好凶我。”最后那话好生委屈,还带着几分戏调,委婉曲折,期期艾艾。 她这番不着边际的话,却让三岁开始启蒙,读了十七年圣贤书的太子殿下,一时间被这话震得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苏锦瑟说话不着调,他早就知道了,他还是猫发财时,就能看到她有事没事趴在扶梯上对着隔壁一只小羊羔都能念上一会,什么胡言乱语都要说上两句,就连对着他也是满天不着调的话。 若是寻常女子这样同他亲密说话,这般说话无状,他定然会生气,可这人换成了苏锦瑟,他却是心中又软又无奈,一点火苗都冒不上来。 “怎么又来了。”他笑,凌厉的眉眼瞬间柔和起来,低眸,与大腿上的人四目相对,琥珀色的眼珠在亮堂的大帐内闪着点点波光,他双手虚扶在她肩膀上,把她按回枕头上,无奈说道,“你我到底尚未成亲,这几日是特例,去了外面万万不能说起,免得坏你清誉。” 七娘子对于男女大防的意识实在太过浅淡,风一吹都能散。殿下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劝着。 苏锦瑟眯着眼笑了笑。 “不过,婚约在身,只要不太出格也行,但有些话也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起。”盛宣知怕她多想,咳嗽一声,耳朵微红地补充道。 “那我可以吃rou吗?”苏锦瑟借杆子往上爬,快速提出要求。 “当然不行。”盛宣知笑着拒绝了。 “对了,我让你找的人找了吗?”苏锦瑟把脸从被窝中移出来,岔开话题,冷静问道。 此时,欧阳泛流正端着饭菜入内,闻言笑说着:“找到了,小郎君可是要去见见。” 他一说完就觉得殿下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笑容一僵,心知自己说错话了,放下饭菜快速地去门口守着。 “你不想我去看他嘛。”苏锦瑟敏锐地感觉到他落在欧阳泛流身上警告的视线,小心问道。 盛宣知为她拿来可以自由伸缩的矮几,放在床上摇了摇头:“我怕你看了他又会伤心。” 苏家的女儿养的再不好,到底是不曾见血杀生的人,面对道观中为维护她而惨死的两人,心中悲愤交加,这才昨夜半夜起了高烧,若不是他昨夜在隔间留了心眼,只怕她要烧一夜。 苏锦瑟睁眼看着纱质床顶,嘴角露出笑来:“可我不看他,也是难过啊,他爹的东西我还没亲自交给他呢。” 盛宣知摸了摸她的脑袋,岔开话题:“救下来的小道士一心想要从军,这几天快把人折腾死了,我打算让邹明恩先带着他,若是可以成才便编到军/队中,若是不行,给一份钱银送到养济院也行,你觉得可以吗?” 苏锦瑟吃饭的手一顿,抬起头来,打量着他,问道:“你和邹将军……结盟了?”她试探地问了一句,没曾想看到殿下爽快地点点头。 “啊,我可真是傻子,我还以为你腹背受敌,这才跟着那伙人出来的,以为他们挟持苏映照威胁你,好狠的人啊,把我骗的团团转,我这几日的苦全白吃了。”苏锦瑟哀嚎,顿觉口中的白粥越发没有味道。 盛宣知笑,给她分析着:“不过是暂时结盟罢了,我们各有利益冲突,关系其实岌岌可危。” 苏锦瑟愣愣地看着他。 “那不是很危险。”她咬着筷子,皱眉说着。 “不危险,目前我们短暂的利益是一致的。”他怕她担心,安抚着。 苏锦瑟没有继续问下去,卡着一个点就住了嘴,斤斤计较地说着:“你没骗我?” “自然没有,再说了,若不是你及时传信,我都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打什么算盘。”盛宣知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带笑的脸也收敛了三分。 苏锦瑟恍若无事,得意地笑着。不客气地接下这个功劳:“可不是,都是我机智过人。 ” “是是是,都是七娘子巾帼不让须眉。”太子殿下一本正经的附和着。 “对了,你快派人看看翠华和嬷嬷怎么样了,我被发现了,我总是不放心她们。”她壮士断腕地把白粥逛了进去,舔了下嘴,琢磨不出一点滋味,越发觉得凄苦。 “已经让人去看了。”他笑说着。 苏锦瑟再一次被人按着头睡觉的时候,突然问了句:“我被围困寿阳与邹明恩有关?” “邹家娘子出现得太巧了。”她抿着唇说着。 盛宣知笑着摇了摇头:“太聪明可不是好事。” “还行吧,跟你们比也就一般般聪明。”苏锦瑟非常认真地比较着,然后得出结论,至少这些三路十八弯的阴谋阳谋她可不能一点即通。 “你在寿阳的消息是他放给辽军的。” “什么!” 苏锦瑟惊吓地噌得一声坐起来,不料和殿下的下巴撞了个正好,一时间捂着脑袋,眼角泛出泪花,疼得她一时间忘记要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错字明天改,这感冒药吃得我昏昏欲睡。 第70章 火/药之事 两位将军进来汇报军况的时候, 秦安目不斜视,状若无事,而邹明恩却是眼睛不住地往太子殿下的下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