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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嬷嬷束手端站:“王妃言重了,这都是下人们该做的。” 唐晚宁:“府里账目谁管?” “小人齐正,总理府里账目。”一个穿着长袍的老先生出列,拱手行礼。 唐晚宁点了点头,又问:“府里库房谁管?” “小人雁娘,统管府里二十库房的钥匙。”一个身材健壮的妇人出列行礼,身边不远处站着她的男人,男人虎背熊腰,看起来一把子力气,只是手有残疾,缺了三指。 “府里采买呢,谁管?” 唐晚宁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越问心里越有数,所有来往权利都粘在这群老人手里,这个万嬷嬷,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还没仔细问,人自己就站出来答了:“王府分工明确,各自有各自的管辖,不可越矩,这前后统筹,内外下令,便是老奴和田公公的事了。”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账本虽不是她管着,钥匙虽不是她揣着,可银子支不支,库房开不开,她说了算。她还微笑从容,拉上田公公一起扯大旗,加强了可信度,顺便抬高了自己。 田公公是谁?是赵琮身边第一个内侍,也是一直用到现在的心腹,赵琮没出面的时候,基本上王府上下他说了算,万嬷嬷能跟他比? 唐晚宁瞬间就明白了,只有实力不足,才会这样扯大旗,万嬷嬷拔的越高,她反而越放松,收拾这个人,不难。 她看向万嬷嬷:“方才我在外面走了走,没见到庑廊的红绸,梅枝上红绳也少了一些,嬷嬷可知为何?” 万嬷嬷:“王爷大婚,下面人心中欢喜,顾自准备了那许多,王妃能喜欢,是咱们荣幸,只是昨夜下了雪,雪虽不大,化掉不显,可毕竟沾了水尘,有些东西犯了脏,观之不雅,老奴便自作主张,让人撤下了。” “哦,是这样,”唐晚宁啜了口茶,“嬷嬷就没考虑到,红绳沾了些许水尘不好,王爷看不到喜色,心情会更不好么?” 万嬷嬷立刻跪倒:“老奴该死,惹王妃生了气。” 唐晚宁扬眉:“方才难道我话没说清楚?提到自己了?” 万嬷嬷:“可是王爷眼下尚未醒来……” 哪有什么心情好不好一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不就是要杀人立威么! 唐晚宁没搭这个腔,又道:“今日午间菜色,也是你安排的吧。” 万嬷嬷面色和善:“不知王妃口味,菜可还适口?” 这次不用唐晚宁,小满就凶了:“不知王妃口味不知道打听?你对王妃就是这个态度?” “老奴不敢,只是这次事情紧急,还未来的及……” “你这是在阴阳怪气谁?婚事办的快又怎么了,急又没急到你,头前婢子可是跑了王府好几趟,昨天过来更是一直在院外,晚上都没怎么睡,但凡嬷嬷有心,就不能来问一声?” “姑娘这话可是打老奴脸了,老奴实在是忙不及,午间菜品确不似昨晚多,可也是尽了心力的……” “那是菜的多少问题么,真用了心,怎么可能是那样!” 小满碍于规矩,昨夜唐晚宁和赵琮吃饭时,她并未在侧伺候,但撤桌她看到了,作为一个点亮厨艺技能的小丫鬟,她太看出来用没用心了! 唐晚宁心说傻丫头啊,这还不明白?昨晚明显是田公公备的,才会那么体贴周到,别人目的不同,当然服务也不同。 她招招手,把小满叫回来:“几个菜而已,我并不想挑剔,往后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熟悉,可是万嬷嬷,你有没有想过,王爷会同我一起吃饭呢?” “今日王爷的确未醒,往后可不一定会有意外,如果饭桌上菜色少了,不用心了,你这话,能过的去?很大几率发生的事,别人想不到便罢,嬷嬷想不到,是不是有点不对?” 万嬷嬷只得磕头认错:“请王妃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听说府里有个刑房,专门负责这些事,我不便插手,”唐晚宁成功威吓了对方,再次提出要求,“在卧房隔壁,给我收拾个房间出来。” 万嬷嬷有点懵,昨晚半夜要个榻,今天又要收拾房间,这是搞哪一出? 唐晚宁心说当然是不和赵琮一起睡!昨晚是时间太晚,收拾房间来不及,外间那个榻她进门时就看到了,挪过去也方便,不费什么功夫,今天就不一样了,时间这么长,收拾个房间多舒服? 见对方久久没说话,她唇边笑容意味深长:“嬷嬷做不到,我可以找别人。” 她嫁过来可不是想吃苦头的,整治个下人,尤其不怎么行的下人,小小权力就能直接碾压了,敢不听话,背主叛主的大帽子压下来,你这小命可就保不好了。 要么受着,要么改变,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可得想好了。 过后唐晚宁并没有关注万嬷嬷的动作,只是在暮色四合时,听到两件事,一是赵琮醒了,二是万嬷嬷第一时间求见赵琮,说了这件事,赵琮允了她的意见,说王妃不需要其他的房间。 唐晚宁立刻站起来,走向卧房,刚走到庑廊拐角,就碰到了万嬷嬷。 万嬷嬷见了主子,当然要行礼,只是表情么,当然暗含得意微笑切切,这也就是个下人,要是别的夫人小姐,定然马上要出口成脏,含沙射影,直接嘲讽笑话唐晚宁了。 唐晚宁并没有生气,没理她,迳直走进房间,问赵琮:“为什么不允万嬷嬷给我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