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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说,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未来的正头老婆,所以他就该让着她,就该惯着她吧? 真要这么说了,岂不是自己往他挖好的坑里跳吗? 哼,她才不跳坑呢。 于是姜虞只能恨恨瞪了江玄几眼,当起锯嘴葫芦来,愣是不接他这茬。 江玄见她故意不接话,脸上笑容慢慢消失,最后又变回一张神色淡漠的脸庞。 姜虞跟在他身后,对这微妙的变化一无所觉。 走了一会,终于来到江玄养伤的地方。 姜虞抬眼一瞧,见窗明几净,房屋布局简单通透,屋中敞亮,屋前的石阶旁放了两口石龛,以青竹为渠,从池中引来水流。汩汩清流沿着竹竿流入石龛中,浸润了那一龛郁郁葱葱的铜钱草。 绿毛龟正趴在那丛茂密的铜钱草旁,怡然自得地晒着太阳,抬头望见姜虞,就眯着眼睛笑道:“哎呀,有娇客来了。姜二小姐,一别三日,别来无恙呀。” 姜虞笑道:“无恙无恙,我好得很。” 绿毛龟眼睛贼尖,一瞅眼又望见江玄手里提着的竹笼,立刻迈动四条小短腿从铜钱草里爬出来,直勾勾地望着,咂吧嘴道:“这是带了什么好吃的进来?这三天待在祖宅里,尽吃草了,可把我素坏了。” 江玄冷冷地瞥了它一眼,道:“带了什么,有你的份么?滚回去。” 话音落,扬袖扫出一道掌风,把绿毛龟又扫进石龛里。 姜虞小声嘀咕道:“这一篮子你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下,分它两颗怎么了?” 江玄侧身回首,伸臂将她一拉:“进来。” 他这一拉运上了真气,姜虞被他扯得双脚离地,裙角一飘,拐杖掉落在地,整个人像提线木偶般飘过了门槛。 然后——啪! 门就关上。 一切如行云流水,顺畅得姜虞险些没回过神来。 进屋后江玄把竹篮往榻上的小几上一放,人就上了罗汉榻。 姜虞也不跟他客气,脱光鞋袜爬到小几另一面坐下。 江玄注意她不仅脱了鞋子,更是连袜子都脱了,露出一只被包成粽子的脚,还有一只皮肤莹白,嫩生生,藕段一样的脚丫子。 江玄脸上微烧,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嘲讽道:“上个榻就要脱鞋脱袜,你怎么不连衣裳一起脱了?” 姜虞皱眉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杠精?我要是不脱鞋,你是不是又要嫌弃我踩脏了你这金尊玉贵的罗汉榻了呀。” 江玄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重点:“什么是杠精?” 姜虞一双乌黑灵动的眸子转了转,不怀好意地笑道:“这是个夸人的词儿,夸你坚韧不屈,有舌战群儒的能耐呢。” 江玄攥住她的手腕,微微施力,笑问:“是吗?” 姜虞被他抓得手腕子疼,却还是硬着头皮坚持:“当然啦。” 江玄心知肚明,这多半又是个什么古怪的骂人的词儿。他要真信了她的胡话,那就是脑袋被泔水桶泡过。 不过——看在她听到自己苏醒,就迫不及待赶来看望他的份上,今日也不是不可以稍稍放纵她一点。 江玄揭开竹笼的盖子,捡了一茬龙眼放到姜虞面前。 姜虞看了看龙眼,又看了看江玄。 “做什么?” 江玄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往引枕上一靠:“剥给我吃。” 姜虞道:“你自己没手?” 江玄耸了耸肩。 “我现在抽不出手来。” 姜虞撇了撇嘴,从枝上摘了一颗龙眼,认命地剥起来。 “你可真是个大少爷,不过是受了点伤,连吃个龙眼都要别人伺候了?” “嗯。”某人恬不知耻地应道。 姜虞剥了颗龙眼拿在手里,手臂往前一递:“剥好了,快起来吃吧。” 江玄道:“你送过来。” 姜虞挑眉道:“中间隔着张小几呢,我哪里有那么长的手把龙眼送到嘴边喂你?” 江玄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坐到这里来。” 姜虞:? 宁有事吗? 好在她想起自己今天过来,是肩负着眉山夫人交托给她的重任,于是只能忍辱负重地坐到江玄身边,把剥开的龙眼往他口中一塞,顺手从袖筒里抽出条帕子摊开放在手心里,捧到江玄嘴边,笑道:“吃完了,果核吐帕子里。怎么样,江少主,我伺候得周不周到?” 江玄道:“还行。” “那甜不甜,水多不多?好吃吗?” “还行。” “别还行啊,我这么辛苦给你带的,多少给句好听话嘛。” “嗯……”江玄沉思良久,“还行。” 姜虞气得又打了他几下。 还行还行,除了还行没别的词了是吧。 就这样一个剥,一个吃,很快桌上就堆满了果壳和果核。 姜虞心里掐着数,知道这东西吃多上火,江玄才刚醒,不管是不是伤得很重,总之先忌口两日,饮食上清淡些总是没错。 大概吃完了四分一的时候,她就不剥给江玄吃了,剥完以后就送自己嘴里自给自足。 江玄一看,不满地抬腿蹭了蹭她后腰,道:“怎么没有了?” 姜虞伸出一根手指,朝他晃了晃。 “你今天吃够了,剩下的明天再吃。” 江玄道:“谁说我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