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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结的心情消散了许多,长孙恪也不再纠结:“等我确定了最后一件事,我会告诉你一切。” 陆瞻被判了斩刑,但陆瞻案的后续却是后浪推前浪,再一次将陆家推到了风口浪尖。 以镇国侯为首的几家大臣联名上书,称大齐律法严令禁止少女拐卖,凡参与者,包庇者,知情不报者皆以同罪论处。虽然处决了主犯,但各地通往京城的关卡同样该彻查。周大爷难得上朝,亦是据理力争,态度强硬。 李淮即便不愿再将事态扩大,但这件事同样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又有陆鼎进言:这些人视律法如无物。这次可以为利益包庇陆瞻,谁知下次会不会为利益而出卖国家。并且主动交出陆瞻手里的商线配合朝廷调查。 因此继盛京城的大清洗之后,各地关卡也迎来了疾风骤雨般的严查。没过两日,便有缅州方面传来消息,称在缅州境内截获两辆马车,车内共有四名少女。据这七人所言,她们最初共有十二人,从盛京城出发沿途都在出手。而这四人是被卖去南梁和东越的。 在有人提供线索的前提下,很快便摸清了参与其中的关卡,无一不在吴氏漕运名下。 皇上要动漕运。这是各地漕运收到消息的第一反应。 但陆鼎显然不会坐实这件事,命人继续往外透消息,关于洪坤的罪证不要钱似的往外撒。这就给了大家另一个信号,皇上要动洪坤。 于是觊觎吴氏漕运的各地漕运蠢蠢欲动,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洪坤脸色黑了又绿,绿了又青。吴则更甚。他一拳狠狠的在桌子上捶了个窟窿,脸上扭曲狰狞:“早知如此,一早就该杀了陆瞻。我们兄弟经营吴氏漕运多年,洪监司,我绝不放手。” 洪坤阴沉着脸,道:“前些日子叫你准备的东西都齐了么?” 吴则不甘心道:“洪监司真打算放弃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退守济州。”他怪笑一声:“便是我们走了,也不能留给他们一个完整的漕运。” 吴则这时沉下心来,想起了洪坤叫他准备的硫磺火器之物,不由得狠下心肠。虽然不舍,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我这就去办。船已备好,洪监司尽早登船,我们连夜出发。” 今夜的城西金水河一片混乱,厮杀声不绝于耳。河面被鲜血染红,尸体堆积如山。 吴则一刀砍下去,鲜血迸溅,他怒吼:“怎么回事儿,不是叫你们烧了码头么!” 洪坤望着厮杀成一片的河岸,脸色有些难看。 很明显,吴氏漕运被人渗透了。 “吴则,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岸上来人大喝一声,用竹竿挑起一个圆圆的东西,吴则定睛看去,喉间腥甜,喷出一口血来。 “大哥!” 吴钊的头颅明晃晃的悬在岸上,吴则目眦欲裂,不要命的往前冲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奔向他们这条船,洪坤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一时顾不上吴则,洪坤强硬的命令开船。 一夜腥风血雨,码头遍地狼藉。 吴则血战力竭,在天光乍现的一刻终于倒下。一个白衣公子踏着鲜血信步而来。吴则费力的抬头看去,在光芒之下,那公子嘴角漾着笑意,眸中却是冰寒一片。 吴则瞳孔巨颤,在极度的不甘心下断了气,双目依旧怒睁着。 曹家…… 第94章 谁也没有想到明明算计好的事情最后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武帝在位时为平衡漕运势力,便有江湖事江湖了的规定,朝廷不得干涉。因此曹家灭了吴家,可以说是报了当年的仇。当年朝廷可以为了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朝廷若强硬插手,只怕各地漕运会有不平之心。 曹英以雷霆手段迅速整合了吴氏漕运剩余势力,在紧要关卡全部换上亲信心腹之人。 卫昭拿到情报,掐腰仰天大笑三声。 “倒是可惜了没捉到洪坤。” “不过丧家之犬罢了。”长孙恪并不在意。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洪坤活着,才有机会将他所有的底牌掀开。 原本城东城西水火不容。但卫昭收了城西,盛京城大半便都在两人掌握之中。卫昭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依托。只要漕运在他手里,便等于捏住了盛京城的命脉。 被捏住命脉的李淮一早上呕了三次血,脸色白的吓人。 陆鼎被传召入宫,心情同样不爽。 李淮知道陆鼎私下有安排,所以他才放任陆鼎出手,自己的人等待时机将漕运收入囊中。谁承想自江州以来,沿途漕运早被安插了曹家的人。京城一动,曹氏也展开收割。 在陆鼎李淮与吴则相斗正酣时,曹英已派人悄悄掌握了城西码头。只等双方焦灼不下之际,一网打尽。 而李淮恐漕运生乱,自然不敢承认派去的人有他的一份。这个亏最后也只能自己咽下。 “皇上,边关不稳,增兵吧。” 李淮猛咳了两声:“派谁去?” “镇国侯。” 李淮脸色一变。 陆鼎分析道:“朔北六州战线长,与北燕东越接壤。如今虽有韩庆镇守朔州,但一旦北燕大举进攻,仅凭韩庆手里的三万兵马是阻挡不住的。” 李淮沉吟片刻,道:“近来北地干旱,北狄受灾严重,已多次出没北境劫掠。北燕腹背受敌,若再有镇国侯增兵……卫儒虽多年不上战场,但你我都知道雄狮苏醒会有何等力量。万一他联手韩庆打入北燕内部,岂不功高震主。镇国侯在民间本就颇有声望,若再添功勋,谁还会将朕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