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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你冷静点啊,大哥!” …… 虽说这几个和街面上的小混混一样不学无术,可最多也就是欺负欺负老实人,娄嚣这一下下去怕是要出人命的,几个狗腿子七手八脚费力的拦下娄嚣。 可娄嚣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为了维护自己仅剩的一点儿尊严,亮出了爪牙,要和沈亦棠不死不休。 “沈亦棠你不要太……”张狂…… 忠犬小弟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一下子失了声,看着沈亦棠身后,两股战战,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一声惨叫在喉咙里转了九曲十八弯之后终于喊了出来。 “鬼啊!!!” 其他几个人差不多都是这个反应,软倒在一起鬼哭狼嚎。 被沈亦棠强行拘过来的枉死鬼极力想将自己半边耷拉在肩膀上的头颅扶正,想要给大师留下一个好印象,摆弄了半天,不过因为脖子上的伤口太过恐怖,脊椎骨完全断裂,只剩下极少的一部分皮rou还连接在一起,枉死鬼始终摆弄不掉正确的位置上,最终只能双手向上托举起脑袋,末了冲沈亦棠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娄嚣几人被沈亦棠下了禁止,除了他和身后的枉死鬼,目之所及皆是烟云缭绕的阴气,曾让他们一度以为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 “我……我一定是在做梦……” 红毛小弟说完便没义气的直接晕倒了,淡黄色的水渍逐渐在他身下洇开,竟然是被吓得直接失禁了。 “沈……沈亦棠,我们错了,你饶了我们吧,求求你了……我的妈呀!求求您别对我笑了,我都要尿了,呜呜呜……” 黄毛小弟紧紧扎进旁边蓝毛兄弟怀里哭的稀里哗啦,手指深深陷入蓝毛儿兄弟大腿里,蓝毛兄弟抖如筛糠,对于疼痛一无所知。 沈亦棠捏了个诀,解除了几人的禁制,身后的枉死鬼像是赶着投胎一样,呲溜一声钻入地底,飞速遁去。 娄嚣几人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感觉阳光是如此的和蔼可亲,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又活过来了,便看到了沈亦棠神情冷淡的脸,吓得肝颤儿,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给跪了。 “哈哈哈哈哈……” 三班同学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有的甚至笑出了眼泪,在他们眼里,娄嚣几人只不过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就开始哭爹喊娘,洋相尽出,甚至红毛儿还失禁了,娄嚣的脸臊的通红,带着一众小弟灰溜溜的走了。 “你活不长了。”沈亦棠凉凉的开口,娄嚣离去的脚步一顿,虽然沈亦棠没有明说,可他有一种直觉,这是就是对他说的。 “人活一口气,鬼争一炷香,你……气数将尽,好自为之。” 沈亦棠确实是对娄嚣说的,在看到娄嚣的第一眼,他便有些奇怪,娄嚣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黑气中,五官都有些朦胧的看不清,这本该是暮年将死之人才会有的状态,就像燃尽的最后一小截儿蜡烛,照亮自己都显得费劲,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沈亦棠不准备多管闲事,对于娄嚣,提醒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沈亦棠从课堂里掏出湿纸巾,擦去夙任桌子上那个碍眼的鞋印,没了上课的心情,在三班同学的注目礼中和英语老师擦肩而过走出了教室, 反正下一节课是英语课随堂测验,歪歪扭扭的外国字母在他眼里根本和小蝌蚪没有区别,像看天书一样,比起英语课,他更愿意去看鬼画符。 娄嚣默默捡起散落在四处的书本,还细心擦去上面的灰尘,摆放回原处,低着头出了三班的教室。 沈亦棠莫名觉得烦躁,烦他自己,也烦夙任,自从见到夙任之后,他就不受控制的脱离了原来的轨迹。 沈亦棠不知不觉来到了初次和夙任相遇的小树林,临近黄昏,阳气渐弱,阴气复苏,而且小树林又是坐落在阴气最为浓郁的西南角,因此日头还有一大截,小树林里就已经阴气森森,细针一样寒气混杂着阴气,直往人家骨头里钻,所以一到了晚上,没有人愿意往这边走。 距离放学还有三节晚自习,沈亦棠闲来无事,不想回去上课,又不想被神出鬼没的教导主任抓包儿,这个清冷无人的小树林反倒是一个好去处,一抬脚便走了进去。 沈亦棠一手枕在脑后,随意的躺在树冠上,天边云卷云舒,耳边树叶簌簌作响,带着寒气的夜风吹起他略微长长了一些的头发,手里依旧把玩着那张紫色的云雷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亮十五不圆十六圆,皎洁的白玉盘挂在天边,薄薄的云层轻纱一样环在在圆月周围,静谧而美好。 夙任说今天是八月十六,那昨天不是中秋节?沈亦棠后知后觉想起原来昨天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不过随便吧,师傅一直把这些节日看的淡淡的,或许除了摆在厅里的那上百具棺椁,在师傅眼里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沈亦棠从来没有庆祝过任何节日,包括春节也是一样,他仿佛一直游离在大众之外,站在橱窗外冷静的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奇奇怪怪的物,从未越界。 可偏偏夙任出现了,一点点将他拉近活生生的现实中…… 沈亦棠咂咂嘴,突然之间很想喝酒,然后趁着酒劲儿把这张云雷符甩在他身上。 “噗呲。”沈亦棠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笑了,却陡然看到对面教学楼上一道身影倏然而逝,从三十三层的楼顶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