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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晓拂含情的眼尾扫过一眼,像拿羽毛挠了祁谟的心,掌心软绵绵地攥着皇上一根指头。这指头可了不得,执朱批、掌玉玺,能论花舞剑,又能退敌万里。“回皇上,咱家没天下重要,陪的少,不碍事儿。”顾忌着还有旁人,再怎么想和皇上贴在一起热乎,廖晓拂还豁不出去,脸皮比陈鸳薄了那么几层。 掌心叫勾魂儿的小东西挠着,祁谟一下就心软得了不得了,酸胀酸胀的难受。手一用力,那只小手就老实了,原本祁谟还饿得慌呢,也不着急用膳了。“拂儿还没说想没想呢,朕看了几个时辰的折子,一刻也没停了想你。” 廖晓拂是想说自己也想,皇上拽他,他就任由皇上鲁莽地拽过去,腰也软了,团红的脸烧得像飞霞:“咱家……”话开了个头,思念绕在舌头上,说出一半来,又咽回去:“咱家先伺候皇上用膳,饭菜凉了……再热怕不好吃。”廖晓拂已经叫皇上宠惯了,敢用膝盖去磕祁谟的腿,只是人家坐如磐石,自己身子免不得一晃悠。 祁谟这才注意到小福子那颗痣,该像个帝王那般天威自在,重活了一回,活成了一颗情种,疼爱劲儿遮天蔽日地压下来:“诶?这怎么红了?叫朕吹一吹。” 廖晓拂颤动着睫毛,嘴唇湿乎乎的。他哪儿敢说,张大人说皇上日日宿在养心殿不曾亲近女眷,这不是摆明催他。可皇上还未提过,他一个不男不女的身子,怎么好开口要这份恩典。可廖晓拂这情动得很真,从前看六哥没魂儿似的往大哥屋里跑,他嗤笑陈鸳没臊,这回天道轮回该自己了,方知情之一字是迷魂蛊,巴不得日日夜夜腻歪在那人身上。 痣上多上了那么一点子的胭脂,他期待着,又怕,想叫皇上瞧出来,又怕皇上真瞧出来了,对他做点儿什么未知的事。可廖晓拂到底心里头是欢喜的,满满当当的欢喜。他与皇上这事,明面儿上不敢有人声张,旮旯里不知道歪成什么样子,宫人命苦,嘴就不好,啐一口一个呸,骂他给皇上当假妃子,当公皇后,这都听过。骂他造孽,骂他损阴德,这也听过。 廖晓拂想,这造孽的事,损阴德的事,若是自己主动勾搭的,天上降雷也就打在自己肩背上,哪怕给他颈子横着开个血口子,这九雷轰顶的事也降不到皇上头上。谁叫他乐意给太子当小宠,给皇上当假妃子,碍不着圣上的福分,老祖宗要骂也不该骂圣上。 “回圣上。”廖晓拂像颗还没熟透的青桃,叫心急的人抖动枝条,没辙没辙地掉进皇上怀里,脸红得能榨出青桃水来,“张大人说,皇上连日宿在养心殿,睡的,睡的不香。” 偏殿不算敞阔,宫女二三装聋作哑,烛火斑斓,照得小福子胸口起起伏伏,祁谟看得入了神,耳边就如过风,傻乎乎回问了一句:“何人说的?说的何事?”心里满是拂儿样子标致,谁爱说说去。 还是低着头,大着胆儿,挺着胸口,抿着嘴角,廖晓拂道:“回圣上,张大人说的,说皇上宿在养心殿里,有几日了……夜太长,养心殿过于冷清了。” 祁谟一阵悸动,他有过通房丫鬟,不热衷也是开过荤的男子,这情动之事瞒不住他。心里粗粗一算,是呐,拂儿又长一岁,却叫自己给耽误了。看来这雪花样的折子还是得多加斟酌斟酌,国事自然重要,人事也不可或缺。 只是这事叫小福子亲口说出来,他一个皇帝倒是受宠若惊,受用得很。心说,这张广之,没白栽培,该赏,好好得赏。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明天可以开车了~嘿嘿嘿 张广之:莫名其妙得了好多银两,美滋滋 祁谟:吃饱喝足吸福福,爽 第170章 花好月圆番外(七) 一顿晚膳,皇上食之无味,却又将菜肴一品再品,拖着时辰。晚膳后要行何事,他若表现的太过猴急,岂不是要坐实了陈白霜的话,总琢磨他徒儿的身子,想在这身子上捞好处。 可这好处,确实是想得紧。“咳咳,好了,不必布菜了。”祁谟暖声道,心里躁动难安。这晚膳用完了,时候还早,总不能猴急猴急就歇下了,妆模作样地抿起茶水来。 皇上一说吃好了,小福子心里就咚的一声,手脚都不知放在哪处合适。这是、这是用完晚膳,要歇着了?是怎么个歇息法子?是自己留在养心殿里还是邀皇上回宫?这侍寝、侍寝是怎么个事儿,他不懂啊。 祁谟心里也是打鼓,坐得稳当,拳头却快要攥碎了。若自己直接叫拂儿去寝殿候着,是不是太过唐突了?自己好歹是国君,该维持住的风范得稳住。要不,先拉小福子在前殿溜达几炷香? “那个……拂儿啊。”想了会儿,总不好尴尬地坐着,祁谟一张口就先把自己闹了个脸红。这把嗓子太哑了,方才喝的茶都叫一把心火烧干了,蹭蹭冒火苗。 廖晓拂心里一慌,红着脸上去:“皇上有何吩咐?”胸口里闷闷的,也不知道是热还是冷。 有何吩咐?这要怎么吩咐?祁谟定了定神,这事急不得,将人吓着了,往后吃苦的还是自己。“那个,朕还有几张折子没阅,你陪着朕去书房坐坐,掌灯。” 廖晓拂一听便懂了,这是要留自己又不好挑明了说,紧巴巴的心忽地涌出了些甜蜜来,管不住地总往那处想,又怕又觉出自己有几分期待。自己与皇上亲过舌头,那滋味还没忘。这是、这是真要给皇上当假妃子了?廖晓拂的小脑袋里乱哄哄的,怎么跟着皇上进了书房都不知道,就觉得脚底下的金砖看了眼晕。祁谟进了书房,身边还有两个侍从伺候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拖半个时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