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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劾见他说得如此沉重,漠然良久,面颊的肌rou都紧巴地抽动了一下。既然与郡主有意,为何每每见着了躲得比谁都快!中原男子就这般胆量吗?你就说气人不气人吧! 奉州日夜温差骤变,祁谟盔甲未脱,与苏青松在大帐中商讨许久。眼前沙盘上堆砌的不是别的,正是阿史劾口中的天险关。 “殿下怎会料到三皇子瞒旨不报,会在此处设下奇袭?”苏青松问道,曾经玉树临风的翰林气换做了铿锵铁将的忠义。 祁谟方才已经把如何布阵说了,句句条理清晰,伸手在沙盘上插了一支军令旗。“不是孤料到,而是若我与人有仇,路经此地又得此优渥天险,也会心生计谋反将一军。天险关形若羊肠,若咱们的兵马以蛇形布阵进入则真如同待宰羔羊了。三皇子于高处设下弓箭手过千即可饿狼吞食,将孤的兵马连同苏家兵一同剿灭。” 苏青松既以决志从龙,就是信任追随太子,绝无二言。殿下平日看着总是无心恋战,在兵法上还是有些造诣,就连从未夸赞过自己的祖父都对太子解读过的兵书褒奖有加。趁着没人,苏青松盯住沙盘上一面反向的红缨说道:“明日的事……殿下可曾与廖公公说过了?” “诶,自然不会说。此事你知我知,万万不可叫他知道了。”祁谟提起小福子语气缓和许多,“此乃首战,他还小,不好见血光之事。” “可廖公公既然跟着殿下,见不见血光都是迟早的。”苏青松起身道。刚起身就听外头守卫喊了一声廖公公,而后帐子掀开,廖晓拂顶着风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祁谟一掌将沙盘推平了,笑道:“这么大风也不知道把嘴合上,喝了风当心肚子疼。” “殿下!唔……奴才见过苏大人!”廖晓拂一拜。要说也怪,自从离了丫鬟堆儿,进了兵营,廖晓拂的个头蹿得也快,不知是否与日日骑马有关,眼瞧着长到了太子的耳根处。“好喜事!营地外面集了好些百姓,拿着家私要给太子磕头谢恩!集了好多人呐!奴才刚才跑去看,还有壮丁在前头叫嚷,说是要与殿下一同杀去北辽,助殿下天威!这……这是不是就叫顺遂天意啊?殿下好英武呢!” 苏青松张了张口,没有打断廖晓拂对太子的仰慕,自己识相地先出去一刻,避一避太子的眼刀。大帐里一剩下彼此,祁谟迫不及待将人抱到沙盘上,亲自给廖晓拂拉紧了襟口,俨然不是方才运筹帷幄的骠骑将军。 “外头可是起风了?脖子都吹冷了。”二人额头相抵,祁谟想到即将分离就恨不得将人栓在身旁,“哪里就英武了?是廖公公过誉,一路上多亏有你提点才备上了草药,还以孤的旗号为百姓施粥。这可不是顺遂天意,明明是老天顺了廖公公的意,才赏了孤这些恩赐。如此看来,你可是孤的小福星呢!” “奴才哪里能想这样周全,是大哥长年走山,包袱里时常备着那些药草。大哥说北境凉气重,有个病叫风寒,治不好还会传开。百姓受了灾,急忙从山里跑出来,又淋了雨,难保就让凉气侵体了。”廖晓拂没有太子的胆量,等帐子外头没动静才伸手去摸眼前的甲胄。自从一到奉州太子就未卸甲一日,威武了得。他再是个公公也对男儿风姿心生向往,更觉得太子这身盔甲英俊非凡。 “怎么?喜欢看孤身着战衣?”祁谟看小福子的双眼都看定了,必是极喜欢了。 “殿下穿什么都是好的,这战衣也不知结不结实?还望它能将殿下身躯护得好好的,一丁点儿都伤不着。”他去摸那些缀联的龙麟甲片,小心地敲了敲,好像这样就能验出金甲的薄厚来。见太子没说什么,于是又敲,一边敲一边感叹自己实乃心机颇重,就这样把太子胸前的鳞甲敲了个遍。 自己真是个心机颇重的人啊,廖晓拂重叹。 “咳……其实孤不着片缕时更好看。” 祁谟伏在小福子耳旁轻语,心里已有万千不舍。廖晓拂一被撩拨就红如煮熟的虾子,红红粉粉香成一团。太子心里像被一只小手抓挠了,痒痒的,使劲儿把人在怀里抱了抱,甲片甚至将廖晓拂硌疼了些。 “殿下这是怎么了?”廖晓拂不解问道。 “无事。”祁谟答,“今晚孤带你早早歇下,连日奔波也累坏了。孤守着你,你好好睡上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我要感谢:隽、折原临也、缅米珍、钰恆、殍殇花、gg0921、三支亦瑶、寿桃包唧、夏洛不明、流光、齐玖焕、栗子鱼、Blueerx右辰、哈哈、王胖子、vvvvoyager、狸夫人、悠然子洛、玉楼明纱、毓阁、幸运的库丘林、狼小咩! 从开篇到现在为我投下霸王票,直到今天我才会查询,说一声迟到的感谢!还有没有漏掉的??? 每一位小可爱的留言都叫我对着手机傻笑五秒呢! 廖晓拂:今天不仅摸了太子的盔甲,还摸了殿下的腰,哎呀呀……紧张!紧张!我可真是一个心机深重的人啊哈哈哈哈哈!下次趁殿下不注意,继续摸…… 太子祁谟:这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小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79章 廖晓拂甚少睡这样沉。 身为殿下从宫里带出来的侍从,自然是与太子同在一张大帐中吃睡。即便早已心意相通,祁谟还是将床褥分做两床,用屏风相隔,不敢冒失睡在一处。小福子那张靠里,褥子叠得厚,下面垫了足足五摞牦牛皮子,看着比太子睡的地方都高出五寸。只因奉州遭了天灾,大震过后必下冰雹雨水。原本就是山里,一下子潮寒地气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