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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朕口谕,太子祁谟,心怀大义,念及苍生,不惧外危,特封骠骑将军赐御前禁军五千,今夜即刻疾行,率兵北上,抗辽血战,不胜不归!”皇上下旨,群臣叩拜。月辉缓缓淡下,元帝回身凝望一轮圆月当空,冷冷嗤笑。他是天子,天下之大皆是他的,十七年前逆天改命,弑杀嫡子双龙,无奈只拔去一条。十七年后终于该有个了断了。 祁谟抬臂大拜,微睁的凤眸放出收敛了十七载的英气:“谢父皇隆恩!”廖晓拂憋红了两只兔子眼,抬头前望,目力仿佛穿透了挡住他的人,瞧见殿下身披金龙盔甲穿过群臣朝自己而来。 殿下终于能出宫了!殿下……殿下好英勇! 作者有话要说: 在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背景下,一个孝字就能大过天压死人,太子不是不想叛逆,只是没机会。出宫后就可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再这样那样了……下一章殿下超帅!太子亲妈准备好荧光棒!你们儿子有隐藏技能! 皇上:卧槽月亮被狗吃了还变红了,莫非真是要降天罚? 大臣:卧槽太子跪着咱们要不要也跪一下啊,紧张…… 大皇子:卧槽五弟这是不想活了吗?在线等挺急的。 廖晓拂(完全状况外):殿下好英勇……殿下好帅……给殿下默默打call…… 第74章 廖子孟揉了揉酸涩的眼皮,在马厩里打了个哈欠。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月中,他也在番邦府邸待了三个月了。自从那日入府医马,直到今日还没回去过呢。不知文武和婶子接到他托人带回的口信没有,也不知文武有没有哭闹,有没有想爹爹。 那日他寻来的摩罗子救了番马,登时从阶下囚变为西番的座上宾,从西番使节阿史劾大将到伤病小卒都对他另眼相看,更是被阿史劾认作义弟。番人性子爽快,特大摆筵席欲招待恩人,都说住过一夜再走不迟。廖子孟身上有伤,敷着药膏,便也愿意再养一日。 谁知隔日就不好了,郡主那八匹珍贵的雪马原本医得好好的,过了夜竟有一匹初显食欲不振、犯懒嗜睡之症状。廖子孟直言道自己根本不是郎中,只是赶巧懂得应对断骨响的毒性,若要医好雪马还是请回军医看看才好。 就这么一句话,侍女急急跑出来报,说英雄还请再留几日吧,治好马儿再走,郡主刚踏实了一天,方才一听雪马又病,急得又哭了。 廖子孟是个实在山民,郡主先是在他眼前受困,爱马紧接着又重病不起,来一趟胤城可以算得上磨难重重。想到一位女子远离故乡落难至此,廖子孟也没有多想,无非就是当马儿和牛羊一样,治一治就会好。就勉强同意再住几日。 岂料郡主的雪马娇贵异常,好比水土不服的病状。旁人的马儿早撒开院子里活蹦乱跳了,偏偏就这八匹不成。廖子孟如同华佗再世悬壶救马,可刚医好这一匹,第二日那一匹又打蔫儿了。一匹接着一匹轮流几圈,竟然就没有全好的时候。待廖子孟与府邸上下混熟了面,这八匹马儿总有一个窝在马厩里犯懒。 这就很难办了,廖子孟只当自己医得不好,担忧郡主看见心里难受又该掉眼泪,只好一头钻进马厩里看些粗浅的医术,盼望能从中找出对症的方子来。但留在府里白吃白住,廖子孟也不愿吃这一碗闲饭,干脆替郡主的四个丫头接下了粗活儿,统归他当爹又当娘地照顾弟妹十几年,女儿家的活也不差功夫。 故而郡主的马厩旁总能见着廖子孟一面医马,一面用木桶洗难洗的精细衣物。那些女儿家拧不动的也会拿来,被阿史劾大将叱责一回也是无用,谁叫廖大哥这位英雄太过好说话了。 “廖英雄用过午膳没有?”郡主的大侍女端着铜盘而来,里面是剔骨的炙羊rou,“郡主说这rou做得好吃,叫我端来。” 平日廖子孟最怕见的就是这四个侍女,总觉得她们笑里头有什么主意,赶紧摆摆手道:“姑娘言重,还是叫我廖大哥吧,当真算不得什么英雄。” 大侍女一笑,道:“那可不成,郡主说全府上下要以英雄礼接待你。” 廖子孟一边抱出洗净晒干的衣物一边苦笑,就连阿史劾大将在西番也只受将军礼,他哪里就能担得起什么英雄礼了,便道:“姑娘还是别叫了,郡主是一番好意,可在下当真不是郎中,只是个山民。偶然结实一位兄弟才进胤城做了端午门的守卫。若是洗衣生火做饭可以做,其他的真不会了。” “哪有,廖英雄上回不是还帮郡主补过裤裳吗?”大侍女面带薄纱一张,遮得住下半张面容却遮不住眼中的笑。这也无怪她笑,廖子孟自己都哭笑不得。那日郡主的衣裳晾干收好了就是,偏偏他有一颗老妈子心,怎么看都觉得裤裳是划开了口子,故而寻来同色丝线,就在马厩边上捏了一根绣花针给缝上了。一时成了西番府邸中的笑话,都说中原男子不仅会洗衣裳还会做女红。 可廖子孟当真是会做女红的,甚至比廖依依的针线活儿做得还好。一个个弟妹都是他拉扯大的,再加上文武没娘,就连棉衣都是他先裁布后引线。原本是好事,可更大的笑话还在后头。西番人不惧寒冬,裤裳的边角原本就是露出脚踝的,这倒好了,郡主那日一试,竟然缝了个严实,只好拿回来叫廖英雄再将丝线拆开。现下提起没一个人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