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乔明琛从来都不会去想自己爱上其他人，起码跟黎晚晚在一起后，其他女人在自己眼中，都比黎晚晚差很大一截。 爱过黎晚晚的人，再和其他人在一起都是将就。 所以乔明琛不愿意将就自己，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黎晚晚攥在手心里。 美国那边转移到临江的资产需要亲手通过，这几天乔明琛都在公司加班。一天下来，睡觉次数都不超过三个小时。 他要在临江稳住脚，要办一个比黎家还要厉害的公司。 接到陈妈电话的时候，乔明琛刚刚跟美国那边开完视频会议。正在揉着酸疼的眉心，打开陈妈电话，陈妈说小姐已经醒来了。 乔明琛心脏猛然跳跃，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握着手机，对陈妈说了声好，马上跟她一起过去。 两天没见到黎晚晚，当他进入病房的那一刻，看到她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就连那双持美行凶的眉眼，都平淡没有光彩。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黎晚晚这么憔悴，一想到她差点彻底离开自己，乔明琛呼吸牵扯到心脏，疼得他发不出声音。 不过他看到黎晚晚好端端坐在病床上，没有死在肮脏的破厂房里，内心疼痛缓解了几分。 他认为黎晚晚会跟自己分手，乔明琛沉默着，在心里计划好无数遍挽回她的话。 可是没想到的是，看着黎晚晚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 她对自己说，“我们这个月结婚吧。” 乔明琛又惊又喜，用力压下内心的狂喜，却阻止不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举动。 他激动到颤抖，情不自禁亲吻她的耳朵，此时他说不出任何话。 当时他认为黎晚晚原谅了自己，那一刻，他幻想出无数的故事，都是他和黎晚晚以后的生活，结局都是幸福美满。 直到很久以后，乔明琛被伤得支离破碎，眼睁睁地看着黎晚晚离开自己。才知道，那时候就已经不爱自己了，甚至一心只想把自己折磨到死。 哪怕她上不了天堂，也要拉着自己下地狱。 第33章 不爱 住院期间, 林纾来过一次，当时问黎晚晚当时发生了什么。乔明琛坐在旁边沙发上办公，笔记本放在他膝盖上, 听闻林纾问题时，看向笔记本屏幕的眼睛怔神几秒。 其实警察来过一趟, 黎晚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自己不大记得, 也不愿意想起。 可是偶尔她传递给自己的感觉，让他总觉得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绑架案。 黎晚晚吃着林纾亲好挑完白边的橘子, 咬在嘴里，果汁冲刺着舌苔上的味蕾。这是林纾临时跑过很多家超市买来的，说是从东南亚进口, 个头大还好吃。 黎晚晚目光轻飘飘地瞥了眼故作镇定的乔明琛, 脸上洋溢着肆意的笑：“就像你说的，我这辈子做过那么多错事，迟早有人想报复我。” 林纾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很不舒服。 当时说这句话, 完全是在调侃她, 真没那么多人恨她去死。 偶尔见她美得娇艳, 站在云端往下望，也只是想拉她到凡间转悠, 去地狱的事没人闲的有病。 “你没事就好, 这额头的伤口……”林纾目光担忧地看着纱布。 “哦。”黎晚晚恍然惊醒，伸出手似乎想碰伤口, 又不敢碰, 便停在半空中，“医生说了，估计得留个疤。” “黎晚晚！”林纾鼻子一酸, 双手摸着她的脸揉了揉，“这么好看的脸，如果有疤，该多难看啊。” 黎晚晚点头，“确实挺难看。” 林纾想到一个法子：“听说国内有医院可以做疤痕修复，到时候我带你去做吧。” 听到林纾说的话，坐在沙发上办公的人，将一个空白文案打开，把林纾刚才说的话打进去。 他知道黎晚晚到底有多珍惜这张脸，知道自己毁容后，心情肯定会很难过。毕竟她偶尔长个痘痘，都能打一个月不吃甜不吃辣。 等她出院后，乔明琛会带她去把疤痕消掉。 也会把她心里的创伤，慢慢缝合。 可是黎晚晚却摆了摆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透露着一股言外之意：“没关系，这疤留着是好事啊。”她特意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乔明琛，“也方便给我个记性，每天洗脸看到这疤，都能想到那件事。” 林纾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搞不懂黎晚晚为什么会这么说，谁不知道她是出了名的爱美。以前在大学的时候，黎晚晚的化妆品就有很多。 “啪”一声沉闷声响，俩人一齐向乔明琛看去。 只见男人脸色很差，说了句抱歉，弯腰把笔记本从地上拿起来。 林纾担心笔记本会损害：“没事吧？” 乔明琛表情紧绷，能看到眉间萦绕着一股压抑。 他没看俩人，像是躲避黎晚晚目光一样，摇了摇头。 林纾觉得乔明琛好像有些奇怪，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哪天见到他的时候，都像是天之骄子，鹤立人群。 从他身上收回目光，放在黎晚晚身上，见到对方垂下眼睫，举止优雅地吃着橘子，嘴角轻勾着一抹讽意的笑。 看得林纾这人心里不上不下，老是认为俩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新闻上爆料称，那人单纯为了谋财害命，多的没说，为了保护受害者。 不过他们那圈子的人，都知道是黎晚晚被人绑架了。 那人是单人作案，由于威胁他人生命，直接被当场枪毙。 就算背后有什么故事，当事人不说，谁都不会知道。 林纾离开后，乔明琛无声地坐在她床边，见她低头玩手机，伸手握住屏幕。那双幽深的眸子直直地凝视对方，而对方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我都按照你的要求，给临江认识的人都发了请帖，这个月底我们就结婚。”乔明琛心中对她有愧疚，就连碰上她体温微凉的手，都会觉得被传染进骨髓的疼痛。 黎晚晚摁了关机键，把手机握在手里，安安静静地听他一个人在说话。 乔明琛说出俩人结婚细节的语气，少见的温柔惬意，能听出来他是真的想跟黎晚晚结婚。 但是黎晚晚表现的就很冷淡，像是在听下属给自己的任务报告，在结局批改上允许俩字。 从没受到她如此冷漠，乔明琛想恳求她不要冷漠自己，但是他太愧疚了，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拉住她的手，温柔地吻着她手背，像是对待一件珍宝，在默默用行为祈求她，不要再生气下去了。 黎晚晚看着他做出这种卑微的举动，心里很想笑，眼里依旧冒着寒气。 对方抬起眼皮，与自己对视的时候，黎晚晚睫毛轻颤，像是没料到一般，忘记收回眼里的冷意。 她先发制人一笑，好像在告诉对方，你原来看到了啊。对，我就是看你做这些事，像是在看戏。 乔明琛被她冷漠的眼神刺伤，最近晚上不敢睡觉，一觉起来，都觉得很冷，很崩溃。 他真怕一觉醒来，黎晚晚活着的这件事是美梦。而真实，则是黎晚晚永远消失了。 黎晚晚在他愧疚的目光下，将手抽回，假装不在意似的抽出条纸巾，将手背仔细擦了擦。 “等下把请帖名单给我看看，或许我这边有一些认识的人，你不认识，反而没邀请他们。”黎晚晚对他说。 乔明琛听闻后，心中有些疼：“什么人？” 黎晚晚：“佘星河啊，最近国内挺火的，原先是佘家四少爷。林家兄妹，我弟弟黎淮，还有我弟弟的朋友谢执，”她把跟自己有关系的人，一个个如数家珍，在他面前报了一遍，尤其是林康时和黎淮，这俩人是乔明琛最不想见到的人。 所以黎晚晚知道乔明琛没有给他们发请帖。 对于谢执，乔明琛应该是认识的，毕竟是他怀疑过俩人有点暧昧。 果然，乔明琛的注意力从她嫌弃自己似的擦手，变成黎晚晚嘴里提到的那些人。 乔明琛如鲠在喉：“林康时跟你有过婚约，叫他过来有点不妥。另外黎淮和谢执，他们都是一伙人，你确定要请黎家人来吗？” “当时被绑架的时候，是谢执宁愿丢掉命救我，结婚，当然得请他。” 听她漫不经心的语气，乔明琛就像被她在脸上打了一巴掌。 黎晚晚点头，有不以为意的语气说：“林康时和我关系很不错，有几次跟林纾喝醉酒，都是他将我送回来的。” “是吗？”乔明琛眼里似乎要点燃一切的火焰，他很介意林康时的存在，尤其是听到黎晚晚说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一个女人喝醉后，被前未婚夫送回来，总会有些干柴烈火。 “黎晚晚，你是不是恨我。”乔明琛对她咬牙切齿，最近情绪起伏大，他有些控制不住暴戾的气息：“如果恨我，不要用其他男人气我。” 黎晚晚了然地看着他：“当然，我知道你不会在意。” 她用纤长的手指，点了点他心脏这块地方，在她碰触的时候，乔明琛觉得自己的心脏随着她的指尖起伏，疼得很有规律。 “你这里，没有我。”黎晚晚笑得漂亮，“所以我这儿，也不会有你了。” “不！”乔明琛低吼一声，抓住她的手指，不肯相信她说的话。 明明这三年，黎晚晚有多爱自己，自己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放纵她，因为知道她想跟自己结婚。 一个女人想跟一个男人结婚，完全是因为爱。 黎晚晚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他：“乔明琛，你应该注意下你的行为。我们俩结婚，不是你愿意的吗？我只是在帮你圆梦而已，为什么当做不可理喻？” 那双棕色瞳孔，倒映着他的失态，像是陷入大海里的人，遏住呼吸无法自拔。 “接受不了，我们就分手，也挺好的。” 乔明琛垂下眼，心疼的厉害，想对她发脾气，可是不敢，只能憋在心里。 “晚晚……” “哦对了。”黎晚晚恍然大悟，拉住他的手放在厚厚的白色纱布上，笑得却一脸灿烂：“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伤口时怎么弄的吧。” 看到对方一脸茫然，黎晚晚心里暗笑。 “这个不是那个绑架犯弄得。” “是我自己弄得。”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乔明琛心被她用小刀一下一下的刮着，可是你不能拒绝，还要恳求她对你狠一点。 他一直默认为，那是绑架犯对她的暴行。可不知道那么深的伤口，缝了十几针的伤口，竟然是那么怕痛的黎晚晚自己弄得。 除非是想死，要不然没人会在脑袋上弄那么严重的伤。 所以，她想死这个答案，在乔明琛脑海里出现的同时，随着呼吸进入毛孔里，像是掉进冰窖里。 见她笑得那么开心，嘴里却在说那么严重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