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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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远眼皮猛得一跳,没说话。 顾元白嘴角玩味地勾起,品味到了趣味,“怎么,薛侍卫,你还真的受伤了?” 他话音刚落,薛远就倏地站了起来,干净利落地解开裤腰,露了出来。 顾元白就看见了满眼旺盛的毛。 朕的……眼睛。 第41章 朕的……眼睛被辣到了。 顾元白正想要移开眼,却突然瞧见了薛远腰上的伤口。那是一个疤痕可怖的刀伤,即便是现在看起来仍然可见当初受伤时的惨重,几乎可以丧命。 “这是怎么弄的?”顾元白皱眉,想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遭遇能使文中的主角攻受到这样的致命伤。 “天生就长了这样,”薛远皱眉,“臣是个粗人,比不得圣上。” 顾元白眉心跳动,“朕说的是你腰上的伤!” 薛远的脸色一下子冷了起来,他沉默着把裤子提上,就要转身去跟着侍卫们捡柴火。 顾元白厉声道:“给朕回来!” 薛远脚步一顿,停了一会儿,才转过身重新面对着顾元白。 他的眉峰压着,眼中阴翳,黑色的沉沉雾气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非常之不好。 像是一点就炸的油桶,还在压着离顾元白远点,怕伤了圣上。 原本快要从喉间破口而出的训斥被顾元白压了下去,他冷哼一声,道:“不是要为朕疗伤吗?” 薛远眼中神色几变,最后上前走进,低声道:“圣上哪儿伤了?” 先前还求着顾元白让他看一眼,结果一提到他腰上的伤,这疯狗现在都没了刚刚的低身软求了。 顾元白不悦道:“左侧小腿间。” 薛远低着头,单膝跪在了地上,将顾元白的左腿抬起,劲装脚裸收得紧,他还要一一松开,然后将裤腿往上去卷。 顾元白今日穿得是大红衣,若是受伤了流血了当真难以从外头看出来。顾元白只是觉得这处有些疼,等薛远将左腿小腿露出来时,他眼睛一看,原来还真的被划出了一个口子。 应当是被枝叶或是马上配饰不经意间所划伤,薛远见到了伤口,脸色一沉,手下更加轻柔。他从怀里掏出上次未用完的药瓶,清洗完伤口之后,就给顾元白上了药。 认真无比,抹着药的手没有一丝抖动,他怕顾元白疼得会抽回去腿,还腾出了一只手牢牢攥住了顾元白的脚腕。 掌心如火烫的一般。 顾元白淡淡看了一眼伤口,“薛九遥,朕问你,你刚刚转身走什么?” 薛远却道:“圣上,张大人他们回来了。” 顾元白抬头一看,只一个眨眼的功夫,薛远已经退了下去,亲自上手准备去点燃那些已经淋了雨水的湿木。 过了片刻,侍卫长拿了湿帕走了过来,温声解释道:“圣上,薛大人说这些湿木一旦被点燃,便会有大烟气,唯恐呛着您,还是用湿帕捂住口鼻为好。” 顾元白接过湿帕,看了一眼薛远的背景,侍卫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即便是不喜欢薛远,但忠诚可靠的侍卫长还是说道:“薛大人懂的很多。” 顾元白将帕子盖住口鼻,最后道:“你要多同他学点好东西。” 张绪脸色一扭,差点想说薛侍卫身上还有好东西吗?但因为说这话的是圣上,他便只以为自己是因为偏见而忽略了薛远身上的优点,于是点了头,道:“臣会听圣上所言的。” 顾元白轻轻颔首。 等火堆燃起来后,洞xue之内的烟雾也慢慢散去。 顾元白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着他的面孔。这会的薛远异常沉默,就在一旁专心致志地拨弄着火堆。 顾元白道:“薛侍卫,朕要问你几个问题。” 薛远余光瞥过他,暖光在小皇帝身上跳跃,脸色被火烤得微微发红,嫩得跟豆腐似的。他不自觉地软了语气,“圣上想问什么?” 顾元白道:“问你军中军需,问你军中兵马与新旧兵,还有那些受伤了的老兵。” 这些问题顾元白自然了解,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些问题时,没准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薛远对这些东西那可是熟悉很了,他张口就来,说得条条是道。哪些还行,哪些嗤之以鼻,有一些想法,竟然与顾元白的想法重合到了一起。 顾元白眉头一挑,笑吟吟地看着他说,等他说完军中分配和新老兵的摩擦之后,顾元白重复了一遍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问题:“那些伤了的老兵呢?” 薛远似笑非笑道:“圣上,他们就惨了。” “受伤轻的用不着浪费药,自己熬过去。受伤重的用不着浪费药,自己等着死。断腿的、没了手的,因为不能上战场,拿不了大刀长枪,所以就根本没有疗伤的必要了。” 薛远眼中冷漠,还不忘侧头朝着周围听他说话的侍卫们露出獠牙渗人的笑,“真是个省药材的好手段,是也不是?” 侍卫们神情复杂,都看出来了薛远说的是反讽的话。 但这样的场景,即便是说得再多,也没有亲自去看一眼的冲击力来得强。只是薛远亲身经历过战场,所以说起这种话时,天生带有三分让人信服的气场。 顾元白又问了:“你腰侧的伤是怎么来的?” 薛远慢慢看向他,勾唇,“圣上真的想知道?” 他的表情不对,像是快要暴起的大型野兽。 顾元白点了点头。 薛远突然暴起,如同恶狼一般重重把顾元白推倒在地。他双手撑在顾元白的头侧,双目泛红,整个人在顾元白身上挡下一片黑影,“圣上,知道两脚羊吗?” “圣上!”侍卫们倏地起身,抽出佩刀对准着薛远,将他们二人围在了中间,“薛远,放开圣上!” 疯狗真的发了疯,样子可怖,但明明是这么重的一下,但顾元白竟然没觉得有多疼。 薛远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将顾元白放倒在地时的动作都不自觉放轻了许多。 顾元白:“什么是两脚羊?” “在战场上,打仗输了的一方会被掠夺一清,”薛远咧开嘴,阴沉沉道,“没有食物的时候,他们把女人们当做畜生,当做食物,当做军妓、军饷随身携带。称呼其为两脚羊。那些游牧民族还把这些女人们分成了三六九等,食物也有不同的烹饪方式,圣上,长得漂亮的会被放在缸中,用小火慢慢煮熟,这也就是他们对待漂亮女子的优待了。”1 薛远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绷起,他压着,“我们这群守在边关的,想杀这些游牧。可他娘的不管同朝廷说几次,朝廷都不允我们开战!驱赶他们能驱赶几次?不杀绝了他们还不知道厉害!要军饷军饷没有,要粮食朝廷不给,武器都他娘的钝了!补兵,哪来的兵?!” 薛远冷笑,“老子那天,见那群游牧人又来,就提前守在百姓家里。他们害怕啊,见我们天天驻守在边关就是不开战,他们以为我们是和游牧人一伙的。我们刚出现在他们门前,他们就以为我们要把他们家的娘们抢走吃了,满头白发的老妪拿着菜刀就冲了出来,被手下的兵下意识给扬起大刀切了。” “这就坐实了我们这群官兵是孬种的事实,”薛远低下头,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顾元白的脸上,“他们暴动了。暴动的百姓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们杀死我们。军队压下了暴动,没想杀他们,但他们却拼命着杀我们。老子这伤,就一个屁大点的贱孩拿着刀捅过来的。” 洞中沉默,只能听见薛远粗重的呼吸声。 “但也多亏他们暴动了,”薛远突然咧出一个笑,“抢了这群死人的粮食,我们才能接着活了下去。” 侍卫中有人闻言暴怒道:“你们怎么能——” 薛远转头狠戾地看了他们一眼,说话的人不由闭上了嘴。 “圣上问了臣这么多的问题,臣也想问圣上一件事,”薛远低头看着顾元白,直视着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娇嫩的小皇帝,伸出一只手去抬起小皇帝的下巴,手要控制力气,所以紧绷的开始发抖:“圣上,你当时在做什么呢?” 圣上微微蹙起了眉,道:“薛远,朕受不得疼。” 薛远的双手猛得抖了一下。 他僵硬地看着顾元白,如同是受了重大冲击一般,疯气彻底烟消云散。他缓缓地从小皇帝身上下去,然后拉起了顾元白,哑声道:“哪儿疼?” 疯了,薛远都觉得自己疯了。 顾元白就说了“受不得疼”这四个字,一瞬间就击散了薛远心中刚刚升起的怨气。 上一刻回忆的痛苦就这么戛然而止,对统治者的仇恨和那些恨不得吃其血rou的怨气又重新冷静了下去。因为这些事升起的新的怒火和狠意,也像是被冷水陡然浇灭。 顾元白坐起了身,他的发上沾染着地上的尘土,下巴上的指印清晰可见。薛远看着这个被他弄出来的指印,眼中阴煞转而冲准了自己。 薛九遥,你不知道他体弱吗? 薛远抬手给了自己一个一巴掌。 又一想,你完蛋了薛远。 刚刚那么重的恨意和怨气,你就这么追究不下去了。 顾元白缓了缓,其实没有多少疼,薛远不自觉的护住了他。他这么说,只是看薛远要发疯了,所以提醒他。 只是没想到这句话的效果竟然这么好。 好到有些……出乎顾元白的预料了。 顾元白呼出一口气,然后侧过身,如同刚刚薛远对他的那样,他也捏住了薛远的下巴,扭过这张脸,让他清清楚楚地和自己直视。 火光跳跃,周围的人不敢说一句话,呼吸声中,对方的呼吸声比自己的还要炙人。 “朕既然来了,掌权了,那就不会再发生你所说的事情,”顾元白轻描淡写,“薛侍卫,你信朕吗?” 薛远抬头看着顾元白,来不及搭话,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砰砰乱跳着,好像还是从胸腔里传出来的。 第42章 薛远老实了,不疯了,很轻易就被顾元白给安抚了下来,顾元白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烤了一会儿火,想着薛远说的那些事,这简直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入了心里。不止是他,对所有边关将士来说,朝廷的不作为,都是一根深深的刺。 游牧人是必须要打的,还要把他们打怕,把他们的地盘留作己用,人捉回来做免费的劳动力。但在打之前,大恒的骑兵得先练起来。 想要骑兵练起来,就得要大批大批的马。 游牧人的骑术凶悍,而骑兵一向是步兵的天敌,培养不起来大批骑兵,就征服不了整个草原上的游牧人。 朝廷现如今骑兵不够,交通不发达,暂且不能打下游牧人的地盘,只能先派人在商路建起之前狠狠打上他们一顿,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听话。官府为张氏的商路保驾护航,提供武力支持,没法整治整个草原的散落部队,但也能杀鸡儆猴让他们乖乖的接受边关互市。 火光在顾元白脸上晃动,一旁的薛远突然从出神的状态中回过了神,他倏地冲出了山洞。 山洞外头还是倾盆大雨。 顾元白:“……”薛远是当真有病。 被圣上说有病的薛远淋了一身的雨水,觉得这水应该能冲走他脑子里的水。他抹了把脸,觉得自己清醒了,理智了,于是转身回了山洞,第一眼就见到了人群中间的顾元白。 小皇帝听到了脚步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莫约是薛远太过狼狈,他有些惊讶,随即便唇角勾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