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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侯咬牙道:“当你的自己人就得让你把雪塞到衣服里?”他的体温高,雪一遇即化,凉凉的水珠顺着衣领流到背上,衣服也一起沾了过来,难受得要死。 “当然!”云槿骄傲道,“以前我和小罐子一起玩的时候还塞到过他的裤子里呢!从前面。” “……”不知道唐观的小兄弟当时作何感想。 云槿说完,转而又忧伤道:“不过他为了报复我,就把我埋到了雪里……” “……”他现在也很想把云槿埋起来! 不过鉴于对方的身体还处于虚弱的观察期,简轻侯决定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云槿,回屋迅速换了身衣服。 云槿坐不住是简轻侯早就知道的,之前那几天闷在房间里休养,可把他憋坏了。如今稍稍恢复了些元气,云槿便裹上了厚厚的衣服,闹着要去外面玩。 温泉庄里可没什么好玩的,到处都是冒着水汽的温泉和白花花的人,当然天生长得黑的不少。不过温泉庄坐落的冬鸣山,其山顶的风景可是当地的一绝。但一来人们都是来泡温泉,泡舒服了就不想再出去冻着,二来冬鸣山海拔高,要登顶绝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难度极大,所以很少有人会可以上山去赏景。 但这很少人中,便包括了简轻侯和云槿。 山腰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行走。 高个的走在前面,矮个的慢吞吞地走在后面。他不仅走得慢,还把自己穿得像颗球。 “不行了,走不动了。”云槿气喘吁吁地摆摆手,也不嫌脏,一屁股在沿途的大石头上坐下。 简轻侯面无表情地回头,“我们才刚走了一盏茶。” “……那也走不动了。”云槿吐了两口白气,“不走了,回去吧。” 简轻侯无语道:“是谁养成了你这半途而废的性子?” “没办法,天生的。” “……” 饭团从云槿的大氅里钻出了个雪白的小脑袋,冲简轻侯吐舌头。 “……你把它也带出来了?”简轻侯瞪着云槿。 云槿道:“对啊,否则留它一个人在家多可怜。” 简轻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走不动了。”穿这么多,还抱着只越长越大的狗,能走得远就怪了。 云槿道:“不管为什么,我不走了。”他一副死皮赖脸的表情。 “随你。” 本来也就是为了养身体才来的温泉庄,听说山上的野梅林美不胜收,才想着带云槿上山瞧瞧。但看他这副德行,估摸着也赏不了梅,就随着他的性子去吧。 于是,两人最终也没能看成梅花,就慢吞吞地下山去了。 回到院子,云槿拉着简轻侯把刚才没完成的雪人给堆好后,人就又乏了,回屋睡了个午觉。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时从中午开始便一直断断续续的雪终于停了。 云槿睡了个饱,用过晚膳,便拉着简轻侯跟随庄里的人流,下山逛夜市。 从小到大,云槿出宫的机会微乎其微,更别说是逛夜市了。虽然大街上摩肩接踵,但云槿在简轻侯和侍卫的保护下,还是看得不亦乐乎。 一行人在一个馄饨摊上坐下。当然,坐下的只有云槿和简轻侯。饭团吭哧吭哧地从云槿腿上爬上了小木桌,眼巴巴地盯着他面前的碗。 云槿舀出了一个放在桌子上,饭团兴奋地扑了过去。 云槿慢吞吞地吃着馄饨,虽然他肚子里已经撑满了晚膳,但馄饨的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他还是忍不住吃了半碗。简轻侯看他吃不下了,便把剩下的半碗拿过来解决。 云槿揉着肚子,突然指着路边那一串串的红果子问道:“那个是什么?” “糖葫芦。”简轻侯回头看了一眼,有点惊讶,没想到他连糖葫芦都不知道。 但他又转念一想,太后和唐观带他出宫的时候,都是层层保护,哪里会让他自己乱跑呢?没见过这些小吃食也算是情有可原,也就释然了。 “好吃吗?甜吗?”云槿流着口水问。 简轻侯点点头,“要吃吗?” “要!” 侍卫去买了一根,云槿接过就咬。 简轻侯此时不得不庆幸,还好把饭团一起带了出来,不用大费周章地验毒了。 他正想着,就看到一根红艳艳的东西戳到了自己面前。简轻侯低头,就见云槿举着糖葫芦,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笑了,就着云槿的手咬了一颗下来。 糖衣在口中融化,甜滋滋的,直接融到心里。 简轻侯正幸福着,饭团不知何时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冲着他嘴角的糖渍舔了一口。 “……”简轻侯的面部瞬间僵硬。 “汪!”饭团毫无自觉地冲他吐舌头。 “……”好想去洗嘴。 贴心的侍卫看出了他的窘迫,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碗清水。简轻侯接过漱口,又拿手帕擦了两遍嘴,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简轻侯把肩膀上的饭团抓下,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汪?”饭团无辜地歪头。 简轻侯无力,突然觉得跟狗置气的自己也有些犯蠢。 云槿已经吃完了糖葫芦,正在一边舔嘴唇,后来发现舔不干净,就抬起手准备用袖子擦。简轻侯看不过眼,把手帕翻了个面,沾了清水给他擦嘴。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