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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陶吉也知道苏伯的一些来历,历代王权倾覆都有前朝旧臣因复辟生事,可苏伯从未提起过,既然他不想说,陶吉也就没问。 如今听布那所言,仿佛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苏长源沉默了片刻后道:“王上无非是想要老夫帮着研制火器,若是不嫌弃老夫年老体衰,老夫也没什么可推拒的,只是有一个要求。” “先生请说。” “老夫活到这把年纪,最不喜被人管束。” 布那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承诺道:“这是自然,研制火器途中,所有相关人等一应听从先生的安排。” 苏长源这才答应。 到他离开,自始至终陶吉没说一句话,巴奇像只扬武耀威的花孔雀,离开前不忘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陶吉心事重重地回到寝殿,便发觉书案上停着一只木鸢,这木鸢与别的不同,肚子上花了朵红色的木槿小花,是他专门用来与苏沄玥通信的。 他取出信看了眼,便出了宫。 王城大街上热闹非凡,陶吉在人群中走了一条街,转身进了间客栈。 他按着信中所写,找到天悦号房,敲了敲门,门刚开了条缝,陶吉便顺势进去了。 他紧张地扶住苏沄玥的肩膀:“是苏伯让你来的?” “是,爷爷怕我受到牵连,让我来避避风头。”她忧心忡忡地看着陶吉,“爷爷如何?” “放心,目前都好。”陶吉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看她脸色不大好,以为是过于挂心的缘故。 “这几日不见,你脸色差多了,苏伯那我会尽量帮衬着,你一个人住在客栈里,要多多注意自己身子。” 闻言,苏沄玥害羞道:“我是最近害喜厉害才显得气色不好。” 听了半晌,陶吉才反应过来,欣喜道:“你,你有了?” 她点点头:“一个多月了。” 陶吉欣喜若狂,抱住她笑了半天,随后冷静下来:“你安心养胎,我会保护好你们。” 从这刻起,他才总算有了成家的实感,他有爷爷,有妻子,还即将有个孩子出世。 在北狄十数年后,他不再是孤单一人。 —— 回到湟州,本打算去陇竹寺找无忧,谁知贺观先给他们泼了盆凉水。 “无忧方丈前日已起身去南蛮了,你们怕是得等些日子才能见到他。” 费添纳闷道:“这么巧,该不会是他猜到我们会去找他,趁机跑了吧?” 贺观摆了摆手:“怎会。无忧方丈是与东夷的慧空大师一起去南蛮讲经宣法,年年都是这时候去。不知诸位大人找无忧方丈有何要事?” 魏尧道:“没什么,只是仰慕方丈的声名,打算去拜访一二,不料如此不巧。” “原来如此。方丈此去约莫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几位大人还是能碰上的。”贺观笑道。 他们到湟州时是深夜,客栈都闭门或是客满了,应林遂琼的邀,他们住进了林府,后来也就没再多此一举搬出去。 照宁清的意思,虽然他们怀疑的是无忧,可林遂琼与无忧关系匪浅,眼下无忧不在,从他这入手或许会有所获。 这一住就是十日,他们几人在林府转悠了这些日子也已熟门熟路了。这天宁清和魏尧还未起,看他们房门紧闭,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林荣去小厨房找东西吃,费添就在院子里转悠。 兜兜转转,他看到不远处的屋子里有烟,心下好奇,走过去一看,这地方像是祠堂。林遂琼一个人正在烧纸钱,他身旁纸钱堆的有半个人高,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几个几个往火盆里扔。 他发现了门口的费添,喊道:“费公子。” 费添本想默不作声地离开,没想到他突然喊住自己,只得进屋去。 “林老爷这是在做什么?” “今日是十五,我烧些纸钱给那些遇难的船工和商员。”说着,他又扔了几个纸钱进火盆里。 费添被他手中的纸钱吸引了去,问道:“这纸钱的样式好特别,我从未见过。” 林遂琼取了一个给他:“这是我家乡习俗,在纸钱上写满祷告的经文,再折成元宝或者小船样式。” 费添看着元宝上密密麻麻的经文,感叹道:“这么复杂。” 林遂琼看着有些伤感,“死去的人里有几个是跟了我快十年的,如今突逢变故,我们这些生人能为他们做的无非就是这些,聊表安慰罢了。” 费添见他情绪低迷,不好说什么,只觉得这个林家家主真是有情有义,难怪手下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他。 宁清刚开了房门,早饭还没用完,就听到外头乱哄哄的,大老远就听见贺观的声音。 贺观紧赶慢赶进了屋,扒着房门喘气,衣裳都有些乱了。 魏尧看了他一眼,让林荣把他请进来,问道:“贺大人有什么事这么急?” 贺观喝了几杯茶水,总算缓和过来,急道:“大事!” “无忧方丈被扣在南蛮了!” 第61章 明了 魏尧皱眉问道:“他这几日就要返程回湟州,怎么这时被抓了,可知道是什么缘由?” 贺观愁绪不展的摇摇头:“这样的细节哪能传出来啊,虽然近来南蛮局势不稳,但无忧方丈和慧空大师颇有名望,无缘无故的不该如此啊。” 宁清想起他先前说的,问道:“你之前说那个慧空大师是东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