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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未必。”魏尧说着,问田塍,“看得出他死了多久吗?” 田塍颔首,看了看宁清,回道:“具体需得仵作验过尸体才能知晓,只是,他身上还很干净,应该没死多久。” 很干净,那就是还没长出尸斑,这几日总是下雨,山洞那样潮湿阴冷的地方,若是詹桂友出事那时死的,尸体早就惨不忍睹了,断不会干净,也就是说,钟晖是这两日才被杀的。这倒是奇怪了,钟晖与詹桂友同一夜出事,为何詹桂友当场被杀,而钟晖还能留这么多时日,只有一种可能,钟晖不能立刻死,他还有用。 这事越发有意思了。 魏尧突然道:“赵旻,你先将这事告诉白定光,让他带着人将小巍山围起来,将徐漾带下来问话。” “交给白定光?”赵旻有些不解,白定光这人在暗在明尚且没下定论,只是依现在看,他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魏尧点了点头,知道他担心什么,解释道:“这事出在小巍山,又牵扯钟晖,交给他合情合理,即使他有问题,有陛下派来的人在这坐镇,他不至于光明正大地动手脚。” 赵旻了然,当即与田塍去通知白定光。正如魏尧所说,白定光听闻这消息便立即带了人山上带人,半点不曾耽误,找不出丝毫错处。他们几人并未跟着去凑这个热闹,而是静静在武司等着。等白定光抓了人回武司时,天色已暗,一批人明火执仗围着中间被紧紧押着的徐漾进了武司大门。 徐漾被压到武司堂内时依旧无所畏惧,不知是什么撑着他到这个地步依旧威风凛凛,对着白定光,甚至魏尧也没有丝毫收敛。 “白大人!你虽处武司,可到底只是副使,我是陛下亲派的督察官,就是要审,也该是陛下下旨,由刑部和兵部管这事,我的品级只比你低了一点,怎么都不该由你这个副使贸然将我押来。”徐漾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的样子,好像别人真拿他没法子了。 白定光沉色道:“我是没权审你,可这位大人是陛下亲派来的,他有权审你吧!” 徐漾看了魏尧一眼,显然也多将他放在眼里,嗤笑道:“陛下派他来调查此事,何来有权擅自审理朝臣一说?” 他是拿定了主意,正常来说,帝都外派调查的官员品级都不高,只不过有个陛下亲派的名头挂着,人人都得给点面子,表面风光而已。 白定光看着他,既气他猖狂,又笑他无知,毕恭毕敬地指着魏尧说道:“这位是安国公,大魏的镇北将军,他也没权审你吗?” 徐漾闻言大惊,迟疑地盯着魏尧,显然不相信他的身份。 魏尧缓缓从怀中取出黑玉符节,上头偌大的‘魏’字刺激了徐漾,竟然是虎符,他想不到,陛下居然派了魏尧来查此事。 魏尧慢条斯理地将虎符收回,扯起一抹笑容:“没想到,一个督察官的底气竟这么大,白大人比你高一级竟制不住你了,那便由我亲自来吧。” 徐漾脸变得倒快,心知自己原先那套不好使了,当机立断地软下语气:“公爷恕罪,下官就是一时气急了,言语失当,并无对公爷无礼的意思。” 他这做派魏尧也见得多了,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吩咐赵旻道:“将他接下来说得一一记下。” 赵旻从白定光那取了纸笔,在徐漾身旁坐下,田塍在他边上帮着磨墨。 “钟大人的尸首在据硝石矿不远的山洞被发现,且刚死不久,你有什么想说的?” 徐漾脸上闪过惊异,很快愁眉苦脸道:“下官确实不知道为何钟大人会在那出现,那地方隐蔽,鲜少有人去。” “你的意思是与你无关?” “是是是,下官是这个意思。”徐漾忙点头,随后突然想起什么,“前几日下官带路时也经过了那山洞附近,若是钟大人的死正与我有关,下官怎敢明目张胆地带公爷一行去啊。” 魏尧与宁清对视一眼,片刻后,宁清起身道:“钟大人的死既与你无关,那清者自清,白大人请你来问话,你反抗什么?” “白大人猛然带了一批人山上,也没说钟大人的事便要让我来武司问话,不清不楚的,下官自然怀疑,先是詹武司使被杀,后是钟大人失踪,下官担心自己的安慰,不是情理之中的吗?”徐漾说着,眼神还带着怒气往白定光身上瞟。 宁清的目光淡淡扫过白定光,又与徐漾扯了起来,不过半个时辰过去,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宁清道:“既然徐大人说不出所以然来,尸体又是在小巍山发现的,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你回去,先在武司里找个地方关着吧,什么时候洗脱嫌疑,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说完,门外便有两个人进来,要将徐漾拖走,徐漾挣扎着喊道:“没有证据为何要关我?是要屈打成招吗!” 拉着他的人险些被他挣脱开,虽极力制住,却半步都移不开。魏尧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显然已消磨尽耐心。 “你安安分分的在武司里待着,我能保住你的命,若你不识好歹,极力想出去,倒也可以,只是若一个不小心身首异处,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你可要想明白了。” 这话仿佛有什么魔力,徐漾听着听着便不再挣扎了。 魏尧又道:“你若清清白白,谁都动不了你,明白了就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