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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魏尧走到岸边,坐下道,“春峦都和我说了,看来信戳一事牵扯甚广,你必要小心些。” 宁清笑道:“自然。” 魏尧坐了片刻,喝了半盏茶后起身道:“我与赵旻还要想办法查清南蛮王的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先歇下吧。” … 宁府。 书房几日前已重新建好,李蒙深夜来访,成了新书房的第一个客人。 “大人,属下查到了。”这么多日来总算查出些眉目,可来不及高兴,兴致便偃旗息鼓了。 一头雾水时总渴望真相,可真当触及真相时往往令人退缩。 宁珂承接过信件,面色越发凝重:“竟然是他。” —— 几日后,宫里为魏尧设宴,诸臣皆来庆贺,祥丰帝大喜,席上饮酒数杯,脸上都染上了微红,在冯郁的劝导下才作罢,换了茶来压一压醉意。 丁崇安笑道:“南疆战乱以来,陛下寝食不安,如今镇北将军得胜归来,陛下才难得有此兴致。” 祥丰帝饮了口茶,含笑道:“将军战胜,朕自然喜不自胜,只是今日欢喜也并非全为此事。” 祥丰帝故弄玄虚了一番,最后笑道:“东宫早些时候来报,太子妃有喜,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朕自然高兴。” 宁清闻言一惊,抬头看向朱御,朱御微微颔首以应。 此言一出,底下的大臣们纷纷道喜,热闹过后,祥丰帝瞥见一直安安静静的主人公魏尧,正好想起一事,说道:“酒酣意尽,时候也不早了,众位爱卿先退下吧,安国公留下,朕有话与你说。” 祥丰帝说完便离开了,底下的人起身行李后也陆续离开,宁清道:“我在宫外等你,你去吧。” “嗯。” 魏尧到安庆殿时,祥丰帝已喝了解酒饮,神色自若,见到他也不拐弯抹角:“朕就直说了,如今战事已平,将也能得空些,朕这正好有一门差事交与你。” 魏尧心中疑惑,不解道:“不知是何事?” “你替朕去昌州走一遭。”祥丰帝看他的目光笃定,仿佛黑暗中燃着的火光,莫名地带着从未见过的帝王之气,淡然却带着不怒自威的震慑。 … 宁清在马车里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些困倦,昏昏欲睡时听见寂静中的一声动静,醒过神来,坐正身子看着魏尧进来,问道:“怎么去了这样久?” 魏尧看着他微笑道:“如今我无事,过几日我们去昌州,游山玩水还是别的都随你。” 宁清心里纳闷,这没头没尾的未免太突然了,昌州?平平无奇的有什么可游玩的? 第44章 武司 回公府的路上,魏尧将祥丰帝所言大致复述了一遍。 昌州是帝都的最后屏障,也是投入守军最多的堡垒,其作用不言而喻。一般来说,作战所用的兵马到武器都由兵部管理,祥丰帝建大魏后为减轻兵部负担,特意造昌州武司,管理昌州五万驻军之余还有一项监管兵器制造的重任。武备总所就建在昌州,受昌州武司管辖,由总所的武备监几人拟出草图,下传到各厂司,按图纸制作,再由兵部运至各州以供全军使用。 日前,祥丰帝收到昌州副武司使白定光密报,信中说前日武司使横死家中,府中几十口人竟无一人察觉异样,待次日发现时人已经凉透了。于此同时,武备总所的一名武备监不见踪影,白定光知道这事关系重大,不敢擅自做主,特请祥丰帝明示。 昌州武司是祥丰帝亲自下令建的,自然分外上心,且军备之事牵扯国家大计,更加不可小觑。这样的事本该派兵部去处理,只是昌州武司虽属兵部,却一向由祥丰帝直接任命,让兵部去处理不太合适,于是祥丰帝想到了魏尧。 宁清垂下眼,轻笑一声,“陛下倒是不让你闲着,归来不过才几日,又给你寻了个差事。” 魏尧不在意地笑了笑:“总归不是要明日就动身。” “说起来,这是哪门子的游山玩水?分明是公务。”宁清下马车,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回头道,语气中有些不快。 “哪里都有山水,虽是公务,可闲暇之余也能领略异地风光,不算骗你。”魏尧从他身旁经过,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进府吧。” 启程前,宁清特意去东宫见了宁涣,宁涣刚怀不久,又是头胎,害喜得厉害,说不了几句话便要停下来,多有疲倦之色,未免她费神,宁清坐了一会儿便先走了。太子安抚好宁涣,也跟着出了房门,与宁清踱步到书房议事。 “正好你今日进宫,也省得我再让人传你。”朱御从书案地屉子里取了一本簿子,交给宁清看,说道,“昨日探子来东宫,将查到的记录在档,都交给了我。” 档上所记甚详,刘平的出身及登记在册的各处资产都一一在列,本家的族人乃至旁支也略有提及。宁清翻了一页,发现簿子里夹着一张黄纸,打开来,“祥丰五年进士名册”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显然是探子抄录的。宁清早就听陈春峦提起过,此时在上面看见杜源的名字并不奇怪,只是看到最后一行的“詹桂友”时一愣。 这名字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朱御看了一眼,说道:“这便是我发现的一处蹊跷。昌州武司使詹桂友与他二人是同一届进士,这本也没什么,同届进士人数不少,巧合也是有的,只是奇怪的是前两日詹桂友突然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