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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正在听风亭看书,林荣在旁间或递递茶水点心,只不过宁清看得入神,吃的不多。 费添大老远看到他,一时愣了神。亭子修在池子中央,微风徐来惊起粼粼水波,亭子四周已挂上了竹帘,眼下正轻轻晃动,宁清穿着一身罩纱蓝袍,坐在石桌边看书。费添就没见过宁清这样恬静温雅的样子,有些诧异。 “兰誉兄,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宁清抬起头笑了笑,将书合上扔在一旁,是一本资治通鉴,难怪这么厚重。 “不过是闲来无事,随便翻翻解闷罢了。” “是吧?”费添附和道,“要不我们出府去逛逛帝都?我还没好好逛过帝都呢。” 宁清蹙着眉看着他,仿佛很是为难的样子,突然起身笑道:“好吧,为兄带你去帝都大大小小有名的食府走一遭。林荣,跟上。” “谢谢公子!”事发突然,林荣也想象到有这样的好事从天而降,欢天喜地地跟了上去。 “真的?诶,兰誉兄等等我。”费添慢半步反应过来,紧赶慢赶地追上去。 一整日边逛边吃下来,三人的肚皮都撑得要走不动路了,尤其是林荣,吃得比他们都多,到后来回府时,宁清与费添在前头走他只能在后头慢慢挪着步子:“公子,你们等等小的!” 宁清与费添相视一眼,同时加快了步伐,无视了林荣在后头的鬼吼鬼叫。 夜里,宁清由于积食,到了二更天才睡下,刚睡下不久,便听见屋子里恍惚有翻动物品的声音,虽然动作极轻,可在静谧之中显得分外突出。他还为睡熟,一听便精神起来,缓缓睁开了眼,见到有个人模样的轮廓在黑暗中行动。 月光入户,桌子旁有片地方被照的明亮,宁清睁着眼不出身,静静等他走到亮处。可那人刚踏进亮处一步,便仿佛感知到视线一般,猛然抬头,与宁清对视一眼。 在那人转头逃跑的同时,宁清从榻上跳起来,穿着鞋喊道:“来人!抓贼!” 安国公府的侍卫都是精兵,从子时起十五人一班,每时辰换班在院子里巡逻,算得上是固若金汤,想不到竟有贼人想不开要闯这里。 宁清取外袍的功夫,门外已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打开门,侍卫总领陈春峦迎面走来,他后头带了几十个明火执仗的侍卫。 陈春峦跪地请罪道:“属下失职,请公子责罚。” 宁清摆了摆手:“这个稍后慢慢再说,派人抓了吗?” “是。属下半炷香前便发现院中有异,正带着带追查,不料那人竟到了公子屋里。一听公子发话,便立刻派人追去了。” 宁清颔首,复问:“你可看到人?” “没,贼人身手敏捷,属下只看到了背影。”陈春峦低着头,看得出很是懊恼。 “起来吧。”宁清宽慰道,“陈总领不必介怀,先抓到人再说。” “是,属下也带人去追。”陈春峦留下五个人保护他,带着剩余的人都追人去了。 被这一闹,方有的睡意也全然不见了,宁清穿好回屋穿好外袍,让人将大厅掌灯,坐到正厅中等候回话。他想不明白,为何有人又来安国公府偷盗?家底虽丰厚可实在没这必要,帝都中官宦人家钱财万贯者不计其数,难道还看不上眼吗? 贼人刚进国公府就引起了侍卫的察觉,方才就算他没发觉,也不过是片刻耽误,这样情况下,偷金银珠宝只怕锁都未撬开,人便先被抓了;若偷别的,又会是什么促使他们以身犯险?即使是碰上缺心眼的贼,看中金银珠宝,为何不是去库房,而是来寝屋呢?偏偏是魏尧不在府中的时候,若是他在,只怕贼人压根进不了屋,还隔着十步八步便被发现了。 魏尧出征去南疆人人皆知,贼人似乎是趁此良机,一进府便直奔屋子来,屋子,屋子里有什么呢? 费添闻声而来,见到他深思如此,问道:“兰誉兄,听说你屋子也进贼了,没事吧?” “我没事,他方进屋不久我便醒了。”宁清说着突然反应过来,抬头问道,“也?你是说你屋里也进贼了?” “是啊,还好我前些时候跟着赵副将练了些武,跟他过了几招。”费添在他身旁坐下。 宁清问道:“你打伤了他?” “哪能啊,他身手了得,我勉强挡了几招,要不是外头有了动静,只怕被打伤的就是我了。”费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宁清垂着眸深思。目前看来,贼人不仅是一人,分别去了他与费添的寝屋,有所图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什么事能与他们有关?还是说贼人也不知道他们要的东西在谁手里,因而分别行动? 见宁清脸色沉下来,费添也不敢说话,只安安静静地喝茶,等着消息。 约莫一炷香时间,陈春峦带着侍卫回来,进了正厅,径直走到宁清面前跪下:“属下无能,让人跑了。” “你寻了哪些地方?” 陈春峦自知没办好差事,面上也不好看:“府里各处,以及府外三条街,属下还派了人往远巡查,只是希望不大了。” 宁清抬了抬眼,若有所思道:“黑灯瞎火的在街上窜最是明显,贼人这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会不会是逃到附近的其他府上?” 陈春峦恍然明白他的意思,回到:“这附近几条街有两三个爵府,其次是左、右相府和几个朝廷要臣的府邸,可是要一一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