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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尘袖子里默默摩挲起他的扳指来,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他们两个人闯到这里,难道不知道卫冰清和曲尘的人马里三层外三层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他俩产生分歧,保不齐会先互相火拼一阵,可再怎么说,秦筝和温庭云才是真的打开金券的活钥匙,随便抓住哪一个两虎相争倒不如先把人拿下再说。 这么简单的道理,曲尘和卫冰清想得到,难道费尽心思运筹帷幄才找到这里来的温庭云会想不到吗? 绝不是只来坐山观虎斗这么简单…… 卫冰清朝着门外大喊:“来人!包围金券,拿下秦筝和温庭云!其他人给我搜!这墓xue上下所有洞口都派人封住,一个也不要漏过!” 广寒山庄的弟子应声冲了进来,一部分人已经向各洞口行动,国师府的人紧紧盯着广寒人的动静,他们听吩咐支援金券,丘池士兵也银盔铁甲全副武装地紧随其后,不一会儿狭小的金券内围就已经挤满了人,大家剑拔弩张,抬头看着一左一右一坐一站的人,不知道是该先把对方的人肃清,还是抓住两位不速之客。 曲尘把剑抽了出来,还未开口说话,广寒弟子一个激灵,纷纷举着武器指着他,丘池国人正步一扫,严阵以待地怼过来,卫冰清见谁若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就真的让人渔翁得利了,赶紧抬手制止:“在下愿听国师差遣,缉拿秦筝和温庭云打开金券大门,所得之物尽数献给国主陛下,往后广寒唯丘池国马首是瞻绝无二话!当务之急还请国师认清敌友,莫让人钻了空子!” 为了表忠心和诚意,卫冰清单膝一跪,抱拳道:“卫某人率广寒众弟子,甘愿臣服丘池国,助国主……开疆拓土,完成霸业!” “这……师父?什么叫臣服丘池国?” “开疆拓土?你听见没有,师父他说帮丘池国……开疆拓土?” “掌门不可啊……” 一堆广寒山庄的弟子都惊异万分,温庭云看出了兴致,笑起来:“不过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走狗,值得你们喊他一声掌门?” 贪生怕死,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教出什么样的徒弟,秦筝瞥了一眼还在哭个不停的宿涵,摇摇头,庆幸自己被这样的人给扫地出门了,要是一直跟着他指不定被教成什么样呢,也就那几个敢开口劝诫的弟子还有点骨气。 不过这点骨气在他们师父坚定不移的趋炎附势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都给我跪下!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掌门么?!” 卫冰清病急乱投医,也不顾的身后的人怎么看待他这个一门之掌跪在人前,毫无气节颜面尽失地俯首称臣。 广寒弟子面面相觑,迫于无奈有的人跪下了,和卫冰清做着同样的动作,丘池国的士兵银刀银枪气势逼人,跪下的拉着站着的,于是一个接一个的就这么跪倒了一片。 曲尘眼眸微闪,这场面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是想把卫冰清先杀了的,如此倒可留上一时半刻,用他的人马消耗秦筝和温庭云喊来的乌合之众,还能少废自己的精神。 “卫盟主这番肺腑之言实在情真意切,国主必会嘉赏你识时务通机变。广寒山庄与我丘池交好,未来必得一片光明坦途。” 曲尘转过身,斜睨了温庭云一眼,又有些怆然地看向秦筝,缓缓下令:“凡今日闯入墓xue之人,不论何门何派,格杀勿论!” “别慌呀!”温庭云掸了掸裤子上的灰站起来后退了几步,手摸到了隐没在黑暗里石壁,笑道:“你们这一唱一和的大戏演完了,没有观众不觉得可惜么?” 众人闻声抬头,温庭云扣动了石壁上暗藏的机关,而后擦亮火折子往天上一抛,发出“咚”的一声脆响,火折子掉到了悬挂在顶上的铜盆里,骤然亮起一团更大的火焰,接着,那火焰沿着铜盆牵引出来的沟槽弯弯绕绕点亮了半个穹顶,呲着火花一路绕成了迷离的红线,缠绕住最顶端的物体。 那是一吊硕大的青铜莲花座灯,它悬在穹顶,最上面是镂空的,里面供燃烧的脂膏填得满满当当,一经点燃,脂膏不知做过什么处理开始融化并往外渗油,火花淌在火油上又从莲花座下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幽暗阴冷的墓xue仿佛从穹顶蓦然睁开了一只神的眼睛,瞳孔泛着火光,瞳仁印着莲花,自上而下俯瞰芸芸众生,或悲戚或怜悯。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秦筝饶有趣味地看着满堂火莲绽开,眨眼间的功夫便把整个大厅照的亮堂无比。“子卿可真是送了个大惊喜来啊……” 同一刻,温庭云乌黑的眸子闪着点点火光,好像一瞬间把什么深藏在心底的东西给点亮了。 火莲把黑暗一扫而空,方才移动退开的那些区域里并非空空荡荡,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被火光照得明亮,金券沉在最下,而这些人一早就站在了顶端,正如温庭云所言,这些被卫冰清坑得很惨——要么即将门派凋敝后继无人要么就是千秋盛名毁于一旦的各门各派的“观众”,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地看了很久了。他们冷眼旁观着台上的跳梁小丑,当众唱了一出出卖同道,通敌卖国,苟且偷生的大戏。 温庭云往旁边伸手,傅严恭恭敬敬地递给他一把剑,他勾唇一笑,把到手的宝剑往空中一扔。 稳稳地落在了秦筝的手里。 “断虹给哥哥取来了,要杀要剐,不必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