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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玉仔细一看,发现这人是安雅儿。 安雅儿兜着什么东西,穿过前院走到了谭春华的房门前,静静地站立了许久。 披头散发、身穿白衣的少女走到死了人的屋子前却什么都不做,确实能给人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 她要做什么?卿玉不禁自问一句。 随后,安雅儿又离开了谭春华的房门,慢慢地绕到东厢房的后面去了,就是整个寝院的最东面。 见目标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卿玉立时飞身下树。在跟过去之前,他还朝安雅儿的西厢房榻间瞄了一眼。此时,洛楹楹正睡着,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将整条被子抱在怀中。 卿玉在自己身上施加了一道匿迹符,慢慢地靠近寝院东侧,随后听到了一阵呜幽的哭声。 这哭声自然是安雅儿的。 安雅儿蹲在角落里,一边抹泪,一边在白色的大瓷碗里烧着纸。 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卿玉当即走到安雅儿身边试图看清上面的内容。然而努力看了许久,他在纸上看到了自己与沈延年的名字。 卿玉:“……” “春华,你这都是你平日最爱看的书,我都给你誊抄了一份,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无趣了……”安雅儿抽泣着,并挑动着手里的小棍,将以卿玉和沈延年为主角的故事烧掉了厚厚的一沓。 安雅儿烧完纸,还不忘等到火光全灭了才离开。 卿玉跟在身后寸步不离,直到将人“送”回西厢房。 安雅儿抹掉眼泪,把洛楹楹怀里的被子拉了出来,为她重新盖上。 直到五更天来临,寝院附近开始有书院仙师走动,卿玉才离开了女寝院附近。 沈延年打坐了一晚上,同样一夜未睡。卿玉归来的声音在宁静的清晨特别清晰,沈延年闻声站起,轻声打开窗子看向卿玉。 卿玉摇摇头,表示那两人并未出问题。 晨醒钟响过后,宁静的寝院渐渐变得喧闹,充斥着男学子们充满活力的的声响。 尹陆离也同样醒来,开口询问的第一件事便是卿玉监视的那头是否有动静。 沈延年道:“并没有。或许我猜错了,这几日风声紧,她可能不会有所行动。” “但还是得看着。今晚我去留意女寝院,总不能每日让你们留意。”尹陆离道。 沈延年难得调侃一句:“你不怕监视道一半就睡着?” “大不了日夜颠倒啊,我又不用督教。”尹陆离嘟囔一句。 沈延年洗漱完毕,准备去学堂督教。然而刚出门,他便看到院子中央有一男学子正抬头叫二楼东厢房的孟峡,要与他结伴食早膳:“孟峡!你好了没有?再不出来我一个人走了啊。” 沈延年走下前廊,站到与男学子相同的位置,朝二楼的东厢房看。 男学子对着沈延年毕恭毕敬地施了礼,随后接着喊:“孟峡,你起床没!再晚点瑜泽特色的灌汤小笼可就没了啊。” 尹陆离听闻声音,一手抓着马尾,一手拿着发带从一楼东厢房走了出来。“怎么了?” 沈延年微微蹙眉,轻盈飞上二楼,敲了敲门:“孟峡,起了吗?” 但是房内无人应答。 意识到事态不妙的人即刻推门而入,结果走到榻间之后,他看到的是孟峡同样肤色泛灰的尸体。 第70章 见到沈延年迟迟不出来,胡乱扎好发揪的人也飞身而上,略显笨拙地落在房前走廊。紧接着上来的人是卿玉。 两人前后脚进入房间,但是在看到已肤色泛灰的孟峡后,同样愣住了。 “什么时候死的?”尹陆离忍不住看卿玉,欲得到确定的答复。因为卿玉告知沈延年,洛楹楹和安雅儿一直在他的看管之内。 “身子已经凉了,应当死了几个时辰了。”沈延年道,他也看向卿玉,再次确认,“她们两人,真的没出来过吗?” 卿玉如实道:“安雅儿和洛楹楹两人一道睡在西厢房,约莫子时的时候,安雅儿偷偷从屋里出来过,不过是为了替谭春华烧点东西,我在安雅儿离开的时候看到洛楹楹还睡在房内,待安雅儿烧完纸归来又确认了一次。这段时间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洛楹楹不可能往返于男女寝院,更何况杀人。”男女寝院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距离甚远;再者,以沈延年的耳力,怎么会听不出子时有人闯入孟峡房内? “难道怀疑错了?根本不是她们二人中的一个?”尹陆离喃喃。 卿玉问:“为何这样说?昨日他从谭春华的葬礼上回来之后一直未出来过,或许回来之后就死了不是不可能。” 沈延年道:“昨夜寝钟响起之前他还活着。” 卿玉反问:“亲眼看见?” 尹陆离补充:“亲耳听到。孟峡依旧在房内弹琴,琴音最后一个音与寝钟一道响起,不会有错。” 卿玉拿出拭子,在孟峡的口腔内刮了一圈。“焚心草之毒生效快,若是有人在食物内下毒,他的嘴里和胃里必然还残存着毒素,我先让芍儿送回灵药宗检测,至于解剖一事,得经过孟峡父母的同意。”不过,他觉得孟峡的父母大抵也不会答应。 尹陆离环视一周,发现孟峡的房间内没有半点饮食过后的痕迹,就连水杯都未动过。难不成凶手杀了人,吸取上回的经验直接把屋子打扫干净了?“先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其他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