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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掉转头回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御剑飞得飞快。 楚斯正坐在门口为自己的古琴调音,调到一半却隐约听到了哭声。 抬头循声看去,他发现卿玉哥飞回来了,跳下桃木剑后就嚎啕大哭。他一脸懵然:“卿玉哥,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干什么呢?” 卿玉不说话,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师父的感觉很奇怪,这种事情要是被楚斯知道,肯定也会被师父知道。届时师父把他丢了都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只哭不说话,鼻涕眼泪全蹭楚斯身上了。 楚斯有些束手无策,问道:“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哭什么啊?” 卿玉抽噎了几下,红着眼问道:“小斯,是不是只要我也成了斩魔仙士,而且是居于名灵榜前列的仙士,师父就不会受到任何委屈了?” “你在为这事难过啊。”楚斯撇撇嘴,“其实目前这个状况挺不错的啊,尊敬哥哥的仙门中人多得是,哪像以前在魔域的时候。” 一想起他们兄弟三人昔日在魔域被人看不起、随意欺负的时光,楚斯也很气,特别是哥哥对梵无心那魔域少主整日痴痴巴望,用尽心思讨好,结果得到的却是梵无心的无视与冷漠。 “我是想让师父在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我,而不是……”要不是自己修为不够,默默无名,自己也不会在师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什么都帮不上,只能靠沈延年的及时出现来解围。 “每个人总有做不到的事情,就好比沈仙长,他再厉害,能像你一样伴在师父身侧拿起那些法器?”楚斯说的是实验室中晦涩难懂的实验设备,“他再厉害,也无法把小煦……” 一想到死去的三弟,楚斯的眼睛也红了。 “我去练剑,师父要是回来了别跟他说起这事,他要是问起我的下落,就说我在练剑。”卿玉道。 “都那么晚了练什么啊?好好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工。”楚斯有些郁闷。 然而卿玉已经御着桃木剑飞走了。 卿玉走后没多久,楚将离与沈延年一道回来了,沈延年的剑下还挂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正是晕过去的张不凡。 “哥哥。”楚斯迎上去。 “怎么还没睡?卿玉呢?你们两人早些睡,我有要紧事要做,先不说了。”从剑上跳下后,楚将离直奔实验室而去。 楚斯眨眨眼,看向沈延年,问:“那沈仙长今晚留下来吗?” “不便叨扰,镇口有客栈。”沈延年把张不凡卸下,轻车熟路地将之关进柴房,“早些睡。”说完他也走了。 楚斯:“……”怎么感觉这三人今晚都奇奇怪怪的? 翌日清晨,稚辛同往常一样早早到了楚家大院。平日他都能看到卿玉坐在院子里等他,然而今日却没见到那根瘦柴火。 他慢慢踱步到于他而言极其神秘、占地极大的竹屋,抬起手在空气里碰了碰。 然而手指靠近一定程度,空气中便浮现了一道结界。那结界如生着荆棘似的,刺得他登时将手收了回去。 “看样子这结界是不会撤了。”稚辛自语一句,又慢悠悠地走到凉亭下,单手支头开始小憩。 然而才刚闭上眼,他又被楚斯叫醒了:“稚辛仙长,卿玉哥在老地方练剑,你直接过去吧。” 稚辛闻声,厌恶地睁开眼,瞪了这张与楚将离生得有五分相似的容颜,随即拖着长音不耐烦地道:“知道了——” 楚斯被这眼神呵退两步,马上跑进了屋子。 山林间,卿玉将这些时日所学的剑法练了一遍又一遍,练得湿汗淋漓,却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 “这么勤奋?”林间响起熟悉的慵懒声。 卿玉闻声看去,果然看到了那袭火红的身影。见稚辛来了,他终于停下动作,道:“稚辛仙长,我要与你比试,今天请务必使出你的毕生所学,我想领教一二。” “我的毕生所学?我怕你领教不了。” “为什么?”卿玉问。 然而当他还在等待回答的时候,稚辛却突然闪至他身前,抬手就是一掌。这一掌打得他防不胜防,正中胸口,登时冲击了他的五脏六腑,人也一并甩开了几丈之远。 “一成力道而已。”稚辛轻飘飘地道,宛如一幅没睡醒的模样,“还是在没有称手武器的前提下。若我使出全力我怕你没命领教。” 卿玉嚯出一口血,伏在地上用力擦掉嘴边的血迹:“请务必使出全力与我比试。” “整日优哉游哉做条咸鱼不好吗?非得这么劳心劳力?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稚辛顿了一下,“天资平庸的蠢货。” 稚辛说话尖锐刺耳不是一天两天了,卿玉早已习惯。“你已经成了执剑仙的剑侍,没有需要守护的人,没有目标没有理想,做何事都不会有干劲。”他捡起身边的桃木剑,踉踉跄跄起身,“但是我想成为师父的保护伞,而不是在他庇佑下成长,所以我要变强。” 听到这句话,稚辛那惺忪的睡眼终于有了丝清醒之意。“楚将离真有那么好?我看你的样子哪像是他徒弟,分明是条舔狗,舔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卿玉啐了一口,道:“那也与你无关!” “我劝你收回你的忠诚,待人不要十分好,不然别人不会珍惜的。”稚辛哂笑一声,“要是有人总对我十分好,我只会把他像一条狗一样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