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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寿取出乾坤袋里的止血药,轻抬下颌示意楚将离左臂上流血不止的伤口。 “我、我来。”惊弓之鸟急忙从沈寿手里拿来了纱布与药物。 三人暂停所有原本的行程。 楚将离被沈寿绑在椅子上,一边凭着记忆讲述毕生所学,一边思考自己会在多久后成为良知全失的宿主。他记得小煦在被抓的第二天晚就发作了。 而卿玉则是一边抽泣,一边手写师父的口述。 沈寿寸步不离师徒俩,寡淡的眸子在宿主与楚将离身上来回扫视,但视线每每落在楚将离微微泛红的眼睛上时,他心里总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楚将离嘚吧嘚吧讲了半日,卿玉也吭哧吭哧抄写了半日。 后者因有了修为,体质已异于常人,因此这些事根本费不了多少心思,也可以三两天不再进食。但是前者不仅渴,还饿。 楚将离以为自己身为宿主的症状即将出来,便拼命忍耐着,直到他的肚子冷不防发出一声“咕噜噜”的叫声。 他登时因羞赧红了耳尖。然而尴尬是真,饥饿也是真。“卿玉,喂我点吃的。”他从系统里取了肥宅快乐水和一整只炸鸡。就算成为宿主,他也要是一只吃饱了的宿主。 卿玉捣蒜似的点头。 又过了几个时辰。 “那个,我想出恭……” 卿玉一脸懵然。 沈寿淡淡地瞄了他一眼,道:“身上的法器只有我能解开,我陪你去。” 卿玉道:“我也去!” “如果真要杀,我不会等到这时候。”言毕,沈寿拎着表情别扭的人离开了竹屋,把人带到茅厕。 楚将离也是急得要命,解了腰带拉下□□便觉得无比舒坦,毫不在意沈寿在边上的目光。 用手抖了几抖,他还不忘把手洗干净,再无比自觉地往沈寿身前一站,视死如归地道:“绑我吧。” 到了晚上,也许是听了一整日课的卿玉真的乏了,写着写着就趴在桌上睡下;而楚将离终归只是个未修炼过的常人,纵使被五花大绑,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两师徒从睡姿方面讲还有共同性,那就是在哪儿都能睡着。 卿玉是魔域贱奴,习惯了;楚将离在未穿越前经常因忙着做实验而睡在实验室,也习惯了。 只有沈寿听着两师徒轻微的鼾声,饶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日,第三日,情况亦是如此。 只不过随着日子渐渐过去,楚将离愈发觉得不对劲。怎的楚煦两日就发作,自己过了四日都没反应?别说失去良知,连食欲都是正常的。 “沈仙长,你过来一下。” 沈寿起身,朝二人走来。 卿玉立时全面戒备,怕师父有何不测。 楚将离跟条胖虫子似的扭了扭身体,挺起胸膛道:“你能感知到宿主体内种子的方位。你靠近点感受感受,看我身体里到底有没有种子。据我所知,人一旦被咬,过了四天必然是会被感染成宿主的。” 沈寿抬手,将温热的手掌贴在楚将离的额心。 确实,楚将离与其他宿主不一样。平日在打斗中,他总能立时感受到种子所在的位置,但在楚将离身上,他毫无感觉。远距离感觉不到,他只好贴近距离感受。 身体被触碰,楚将离起先感受到的是温热,然后是痒。待到感受的位置一点点变动,他冷不防地抖了一下,转而面色窘迫地看向沈寿。 然而沈寿依然是紧锁眉宇,一本正经寻种子的模样。 “没有。”沈寿道,同时对上楚将离难以言喻的眼神。像是知道了对方色赧的原因,他以不经意的方式抽回了手,再次表明,“我没在你身体里发现魔藤种。” 也就是说没被感染?楚将离如获新生,再次扭着身子道:“快把我松开,我有件事情要确认。” 沈寿与卿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前者迅速解开了他身上的法器。 那只伤了他的宿主已经被卿玉冷藏处理,这也是他吩咐卿玉去做的。他取了这位死亡宿主的血液,同时吩咐卿玉小心抽取其他存活宿主的血液。 虽然死亡宿主已经没了研究价值,但楚将离依旧没放弃比对。实验本就是不断累积数据,将数据进行整理比对,从而得出新发现的过程。 对比同一存活宿主四日前与现下采集到的血液,他发现很多宿主的血液发生了变化,那就是多出了某种物质。 楚将离在未穿越前只活跃在植物学领域,关于人体动物方面的学识都是通过写植物学论文时不得不去积累而得来的;原身楚将离的医学知识是以中医为理论依据的,因此他根本不知晓这血液中突然多出来的物质甲究竟是什么。 况且,当前实验室内的光学显微镜倍率不够,如果是电子显微镜,说不定还能看出个大概。 闷声不响地琢磨半日,他对沈寿道:“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你难以理解,但是我尽量用通俗的方式来讲。”他指了指就近一位活着的宿主,“四日前我在这位仁兄身上抽取了血液,并未发现他血液里有某种物质甲,你可以暂且称这东西为魔藤毒。但是今日,还是在这位仁兄身上,我发现他的血液里出现了魔藤毒。” 沈寿略带思索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魔藤毒是在这几天里出现的?” “难道是体内魔藤种释放的?”卿玉跟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