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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昨晚的梦,他突然忍俊不禁。沈寿只看他一眼,他就迫不及待解答沈寿的疑问:“仙长,我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但有一半似乎是真的。” 沈寿道:“梦境怎会成真。” “你且听我说。我昨晚梦见师父夜出归来,在我床头放了两朵金花。”他挠了挠脑袋,甚是疑惑,“他还揉了我的脑袋似乎看了我许久。随后我也梦到你了。” 沈寿:“……” “你在师父离开之后也进了我的房间,在我床边也站了一会儿,还拿走了我的两朵金花。不过可能是这样的行为有失礼仪,不合君子之道,你便在我床边放了两块上品晶。那两块晶石都够整个田园的劳工一天的膳食用度了,不过因为换走的是我师父给的金花,我还是心疼了好久。” 沈寿轻抬眼眸看向别处,以手掩唇轻咳一声。 卿玉没发现这个细微的动作,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结果你猜今早怎么了?我真的发现床头多了两块上品晶。” “定是你师父让你去置办劳工伙食用的。”沈寿直视卿玉带着笑意的面容,淡漠的眼神直接把对方看虚了。 卿玉突然认怂。 沈仙长怎会做这等偷梁换柱之事?哎,什么时候能够像师父一样滴水不漏地说话,我怎么随便说了两句就把人惹恼了。 心中如是一说,太又对沈寿尴尬笑了笑:“或许真的如仙长所说。其实师父也不是第一次偷偷往我床边放东西了,以前就乳酪糖果坚果什么的。像沈仙长这次肯指导我,还是托了师父的福。我就觉得师父待我就像亲哥哥那样好。” 沈寿轻轻蹙了如剑的墨眉。 “仙长你已知我们的身份,我也可以敞开了说话。师父把我从魔腾原种处救下时,我以为他会像其他亚西利那样将我当个贱奴。可是他从刚认识我的第一天就对我很好,给我吃穿,带我脱离魔域苦海,教我识字农耕,现在还托人带我修炼,他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无人可以取代。”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听对方说了良久,沈寿终于开口打断。他唤出冷棠一横,“昨日七伤剑宗的剑法我见你学得不错,今天练与我看看。” 与沈寿切磋机会难得,于是他爽快地提起桃木剑,道:“仙长修为高深,可要手下留情。” 然而两人刚要比练,楚将离从竹屋探出脑袋,对着沈寿一阵呼唤:“仙长,你过来一下,我有事。” 这次沈寿倒没拒绝,收回冷棠往竹屋方向走。 卿玉见状也要跟上。 楚将离道:“卿玉你先单独练练,这里暂时不适合你来。”尸体被解剖成没有人样,他哪里敢叫卿玉小孩儿过来。 卿玉闻言,蹙了稍显稚嫩的眉宇,低低地哦了一声。 “仙长,你先做好心理准备,里面的情形可能会让你产生不适感。”他瞄了一眼衣柜,示意沈寿穿上防护服,“会很脏。” “不必,污秽之物近不了我的身。” 楚将离点点头。也对,沈寿修为高深,若非意识薄弱,尸体上的污秽还真奈何不得他。 两人进了里间。 那四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确实令人触目惊心,而沈寿显然见过更加惨烈的,眼神依然波澜不惊。 楚将离直入正题:“左边两位仁兄是你带来的,哎你别假装不知看别处,我知道是你,一会儿给你好吃的。我循着你刺过的伤口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碎裂的魔藤原种。但是!” 他指向另外两具:“这两位仁兄,我沿着他们身上十几道伤口进行了解剖,却死活找不到种子。” 沈寿抬手在右边两具尸体上方来回扫了一遍,道:“右一的种子在膻中xue处,右二体内没有种子,但是池中xue附近有种子停留过的痕迹。” 楚将离顿觉耳目一新,立时照着沈寿说的做。果然,他在右一的膻中处找到了一颗完整的种子,在右二的池中xue附近找到了种子待过的痕迹。“难不成种子感受到宿主被攻击,会脱离身体保命?” 对他的这番发现,沈寿也挺吃惊的:“我并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是居于首位的斩魔仙士,是令众宿主闻风丧胆的存在,我想这和你可以轻易感知到种子的位置有关。”他还不忘把沈寿夸赞一番,“你的猎杀都是干净利落的,但其他仙士未必有你这本事。看右边两位仁兄,身上的伤口多,这表明杀死他们的仙士并不能一刀毙命,只能在他们身上不断累积痛苦缓慢致死。魔藤原种的行动力极强,因而宿主身上的种子可能也有这种特性。宿主正受到伤害,种子脱体也不是不可能。” “我知晓现下你一定有诸多疑问,事实上我也很疑惑。这是其中一个猜想,我还有好多猜想,比如宿主的感染程度是分阶段性的……” 沈寿听着话,双眸扫向他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对魔域之人的认知有些过于刻板了。 或许这人真的没有歹意。 心中的警惕性低了,他的眼神也不那么寡淡疏离了。 “就像传染小煦的宿主,他死后化成了一堆黑沙。”楚将离突然抬头看向沈寿,却看到对方也在看自己。鬼使神差的,他的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这温柔的眼神是在看我吗?寿寿。是不是觉得认真的男人很迷人?” 沈寿:“……”他私以为这人不仅有时候脑子不清醒,现在看来还极度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