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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甜蜜的负担。 阮星舒面上忧愁,心里其实跟吃了蜜一样,甜津津地,他没走两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拦住阮星舒的是名身材高壮的男人。 许是天气太热,又许是活动量太过,男人汗流浃背,一张国字脸更是被热气熏得通红。 男人索性将上衣脱了,打着赤/膊,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落到阮星舒身上。 阮星舒脸上糊了泥巴,做了伪装,一点都不担心会被认出来。 果然,那面容憨厚的男人冲他笑道:“兄弟,来练一场?” 阮星舒道:“好啊。” 男人的武器是一把重剑,与他的体型倒是十分相配。男人活动了一下手掌,冲阮星舒道:“你的武器呢?” 阮星舒一抬手,露出手中的狼毫笔。 男人:“……” 男人瞪着阮星舒手里的笔:“兄弟,你这是瞧不起我?” 阮星舒道:“大哥你别误会,我只是手头太过拮据,实在没钱置办……” 不等阮星舒说完,男人就大喝一声,攻了过来。 ** 另一边,白竹从帐内拿了水壶出来,“陛下,天热,喝口水吧。” 霁林拧开盖子,忽然注意到人群中一抹身影,动作不由一顿。 白竹顺着霁林的目光望过去,发现他看的是两名切磋的人。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手中挥舞着重剑,另一人身材挺拔修长,可与对手一比,就显得有些“瘦弱”了。 最重要的是,那身形“瘦弱”的人,手中抓着的竟是一支毛笔,笔端沾了墨,挥舞间点在对手身上。 挥舞着重剑的高壮男人打着赤膊,墨迹印在他身上,十分显眼。 白竹瞧着瞧着,忍不住笑起来,他对霁林道:“陛下,这人还挺有想法,以狼毫做武器,竟还能占据上风。” 霁林的目光追逐着那道身着黑衣的灵活身影。 战斗很快进入尾声,手持狼毫的那人笔尖虚虚地点在男人致命的死xue上。 男人举着重剑,额上滑下一滴冷汗,对面的人若是认真的,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男人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从霁林的角度看不清手持狼毫的人的脸,却可以看见那人在收手前,似是抱着玩闹的心态,又像是出于某种习惯,提笔在男人脸上唰唰几下,将男人画成了一只花脸猫。 看到此处,霁林的神色终于起了细微的变化。 白竹毫无所觉,他哈哈大笑道:“陛下,此人实力不俗,也有趣的很,我去把他叫来吧。” 霁林阻止了白竹:“不必,你去休息吧,我四处走走。” 霁林与白竹关系很好,私下里也不爱端皇上的架子。 白竹道了声是,就找人切磋去了。 ** 阮星舒收回手,冲对面僵直的男人一拱手:“承让了。” 男人回过神来,他并未露出羞愤的表情,反而眼神晶亮的看着阮星舒:“没有,你很强,我不是你的对手。” 他指着身上的墨点:“我看的出来,你是高手,你留在我身上的这些,其实都是我的不足之处,你在指点我。” 没想到此人悟性这么高,阮星舒十分欣慰,他笑道:“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细微的差错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很强,若是将这些缺点改掉,会更厉害。” 那人满脸钦佩的点头。 阮星舒道:“好,练习去吧。” 看着那人兴冲冲的背影,阮星舒嘀咕道:“霁林还挺会选人。” 这里的人胜不骄、败不馁,且还勤奋,都是好苗子。 阮星舒手中还转着狼毫笔,一面说着一面转过身,忽然,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霁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此时正静静的看着他。 阮星舒很快反应过来,忙低头恭敬道:“见过陛下。” 等了许久,都不见面前的人出声,阮星舒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霁林沉静的眼眸,他再次将头低了下去。 阮星舒压下心底的小紧张,再次开口道:“陛下……” 忽觉霁林抽走了他手中的笔。 接着霁林悦耳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猫画的不错。” 阮星舒:??他什么时候画猫了? 阮星舒想了想,才想明白,霁林说的“猫”,应是他在那人脸上画的几笔。 其实阮星舒自己也不知为何要画那几下,就是顺手,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被他化成花脸猫了。 阮星舒正想解释,忽然觉得不对,霁林这人性子这么冷,怎么好端端的跟手下一个小兵聊起猫来了? 不对劲。 霁林道:“阮星舒,你在想什么?” 阮星舒道:“哦,我在……”他蓦地止了声,错愕的抬起头,霁林刚叫他什么? 看着阮星舒脏兮兮的脸,霁林毫不嫌弃地用拇指擦去他脸上的泥污,阮星舒总算回过神来,他猛地后退一步,指着霁林道:“你你你……” 霁林放下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想问,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 阮星舒点头,他自认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霁林没道理认出他来。 莫非是在诈他? 也不对,霁林性情冷淡,不喜与陌生人接触,若他真的没确定,不会伸手触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