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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林在冷泉室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阮星舒已经撑不住睡着了。霁林熄了烛火,因身上寒意未散,未免冰到阮星舒,他躺在距离阮星舒很远的地方。 阮星舒睡得迷迷糊糊的,但也察觉到有人躺在了身侧,他自发地靠过去,被冰的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霁林正想起身,阮星舒就手脚并应地缠住了他。 阮星舒眼睛都未睁开,意识还是朦朦胧胧的,他含糊道:“娘子,你身上怎么这么冰,我给你暖暖。”说完,抓住霁林的手塞进了衣衫里。 “这样好多了吧?”阮星舒的声音里带着nongnong的睡意。霁林嗯了一声,他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身侧传来阮星舒安稳绵长的呼吸声,霁林静了片刻,伸手揽紧了阮星舒。 * 阮星舒一觉到天明,醒来的时候,霁林已不在身侧。 宁宇从外面走进来,说道:“阮仙师,早膳已备好了,您现在起身吗?” “嗯。”阮星舒坐起身,伸手摸了摸身侧的床铺,早已没了温度,他问:“娘子什么时候走的?” 宁宇道:“陛下已走了快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阮星舒愣了下,“现在什么时辰了?” “阮仙师,已经巳时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阮星舒飞快穿了衣服和鞋子,“明静是不是等急了?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宁宇道:“陛下说让您多睡一会儿。阮仙师,您不用着急,欧阳先生今日有事,已让人传了话来,他明日再来看您。” “又有事?”阮星舒道:“明静他不是宫廷御医吗,沈克已死,魔族成不了气候,他怎么还那么忙。” 转了转眼珠,阮星舒道:“难道有什么事发生?” 宁宇笑道:“阮仙师,朝堂的事小的并不知晓。不过我想,有陛下在,京都出不了事。而且欧阳先生身为欧阳家的家主,要亲自处理的事很多,或许是被族中琐事缠住了也说不定。” 阮星舒一想深觉有理。 这短短的功夫,他已洗漱完毕,将擦脸的锦帕放到架上,往外走的时候,阮星舒忽想起什么,扭头对宁宇道:“昨天,多谢你啊。” 宁宇满脸不解:“啊?” 阮星舒笑的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有时间去宫外逛逛,到时我请你吃饭。” 阮星舒出去后,宁宇在原地呆立良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阮星舒在谢他什么。 想明白后,宁宇的脸都白了,他狠狠打了个哆嗦,决定将这件事彻底忘掉。 * 御书房内。 白竹跪在地上,低声道:“陛下,姜容……逃了,属下万死。” 霁林批阅奏折的手微顿,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写下去,“起来吧。” 白竹道:“陛下……” 霁林抬眸,重复道:“起来。” “是。” 看着白竹懊恼的脸色,霁林淡声道:“你不必自责,姜容不仅是沈克爱将,更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他能逃脱也在意料之中。” 白竹愕然道:“陛下,难道你早就料到,那今日……”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自殿外传来:“姜容重伤出逃,就算侥幸不死,也要修养数年才能痊愈。这一战,算是我们赢了。” 白竹回头,就见欧阳明静站在殿外。 欧阳明静仍是白巾覆眼,身上衣物却与常日所穿大不相同。他换下了锦绣衣衫,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悬着一柄赤色长剑。 这副模样,少了平日里的飘逸文弱,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挺拔、悍利。 欧阳明静跨进殿内,站在白竹身侧。 白竹惊讶道:“欧阳先生,原来那名戴着面具的高手是你?” 回想起半道截杀姜容时,欧阳明静体内爆发出的慑人灵力,白竹忍不住说道:“欧阳先生真是深藏不露,这些年我竟不知你有如此强的修为。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向你讨教讨教。” 欧阳明静嘴唇一弯,笑道:“能得白统领夸赞,看来我的能力还不算太差。” 白竹道:“欧阳先生,谦虚了。” 他们少叙了几句闲话,待安静下来后,霁林问道:“如何?” 这话是问欧阳明静的。 欧阳明静道:“姜容乃沈克亲传弟子,魔族功法想必沈克已尽数传授于他。我与白统领合力,逼得姜容为保命招式尽出,从他的招式看,虽阴险毒辣,却好似并不会祸及记忆。” 欧阳明静医术高超,他既这么说,自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霁林微拧了下眉,低声道:“与魔族功法无关。” 欧阳明静道:“陛下,阮公子的伤既与魔族无关,便不必着急,可以慢慢医治。陛下不必忧心,臣这些日子翻阅医典,已有了些头绪。” 霁林搁下朱笔,点点头:“好,有劳欧阳先生了。” “陛下与阮公子与我欧阳家有大恩,这是我该做的。”欧阳明静道:“陛下,那臣就先告退了。” 欧阳明静离开后,白竹说道:“陛下,魔族与我们势同水火多年,应能料到使臣一旦入京,活着回去的几率非常小。如今魔族可以倚仗的只有姜容了,沈复还命姜容为使护送沈琪入京。难道他们是真的为求和而来?” 霁林重新提起笔,轻声道:“魔族阴险狡诈,莫要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