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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明被林见樊抱住,林见樊的头搁在他的耳侧,头发摩擦着他的耳朵,让他的耳朵发痒,微红,这种感觉顺着顾朝明发痒的耳朵一直痒到顾朝明心里。 林见樊没有言语的拥抱,顾朝明的手指扣在酸奶盒上,他听到耳边林见樊的笑声。 如绵雪,细细柔柔落在他的心头。 “我喜欢你。” 一声夜间的告白乘着月光和清风送进顾朝明的耳蜗。 “我知道,我也是。”顾朝明说。 “那我……那我……” 林见樊说着望向黑夜的双眼飘无定处,抱紧顾朝明脖颈的手慢慢松开,拿起手中的酸奶,给自己鼓劲一般猛灌一口,酸奶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 稍微后退,又重新抱住顾朝明的脖子。 林见樊的吻来得突然又急迫, 是占有的亲吻,是疯狂的亲吻,是少年特有的不够熟练但却凶猛的亲吻,像一只掠食的猛兽。 猛兽抓住顾朝明的卫衣衣领,手臂温顺地搭上顾朝明的肩,箍住顾朝明的脖颈,让顾朝明与自己贴合得更近。 凶野如猛兽,温顺如白兔,两种极致的融合,顾朝明都在林见樊突如其来的吻中品尝到了。 林见樊的强硬让顾朝明只能配合,刚开始被强吻时顾朝明的脑子如他喝下去的酸奶一样化成一团。他逐渐感觉到自己嘴里的酸奶味道越来越淡,换来的是急促的呼吸。 顾朝明口中带着酸奶的味道,林见樊最喜欢的味道。林见樊品尝得心满意足,顾朝明完全被他主导,口腔里像是听完一曲乐章,开头急促,结尾柔和,奏乐者的双手也随着乐曲而移动,凶猛而温顺。 林见樊奏乐完毕,听曲的人却还觉得不够尽兴,还要偷走奏乐者遗留在唇外的酸奶。 顾朝明是个温柔的小偷。他偷得温柔、快速,不如林见樊凶猛持久,只轻轻一下,便成功窃取林见樊嘴角的遗留酸奶。 顾朝明偷走林见樊嘴角的酸奶后爽朗地笑了,林见樊不知道他怎么能做到在如此急促和凶猛的亲吻后还能笑得如此爽朗。 是盛夏吹起教室白色窗帘的风,带着盛夏燥热的味道。 亲吻过后的顾朝明松开林见樊,林见樊笑容盈了满面,再圆满的月亮也不及林见樊此时的笑容明亮。 顾朝明看着林见樊带笑生辉的眸子,星光在里边流转,一下便胜过千河万象。 顾朝明看着林见樊落入月光的眼眸笑起来,他好似在林见樊的眼睛里看到一个繁花似景的世界。 林见樊看着顾朝明的眼眸笑,眼睛笑成弯月牙。 他们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繁花似景的世界。 在黑夜里,冷风中,林见樊看着顾朝明的眼睛终于体会到了诗中常写的暖春三月。春风拂杨柳,杨柳垂河岸,河岸接大地。有人说春风拂过之处是春天的颜色,林见樊看着顾朝明,看着他眼前的顾朝明。 不用春风,他眼前的顾朝明已胜过春天所有颜色。 亲吻后顾朝明带着胜过春天的笑容说:“你给的惊喜我收下了。” 第95章 春凉的夜里,带着林见樊坐在河岸,林见樊抱住他,劝他离开那个家时,顾朝明答应了。 虽然答应,但他也知道要离开那个家并没有那么轻易,也许他的逃离在顾涛眼里只不过是再一次的离家出走,不久后又会被他找回。 顾朝明没有信心,他也想像林见樊所说的搬离那个家,不用再等一年时间,不用再受顾涛的折磨,可十七年的时光告诉他不可能,十七年的时光似已经在他心中埋下在外边租房子住是逃离不了顾涛的固执想法。 因为他从来没有成功过,那只是他的反抗,没什么作用的反抗。 回到被顾涛砸得不像样的家,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望着支离破碎到只剩自己的家,顾朝明手肘抵着膝盖,手指伸入发间。 在没开灯的客厅中抬起头,杂乱茶几上随意扔上去的手机亮起。 特别关心的提示音,顾朝明看着黑暗中唯一一片光亮,嘴角含笑,眼中湿润。 只有最后一年。 他会等到和林见樊一起走的夏天。 在河岸边坐到小半夜,亲吻后的林见樊格外的黏腻,眼睛明亮似天上月。 顾朝明紧紧握住林见樊的手掌,十指交握,搁在自己弓起的膝盖上。河岸边只有他们两人,不用像在班上一样躲躲藏藏,连牵个手都得小心翼翼。 顾朝明握住林见樊的手,相握的地方很暖。 时间随着河水流逝,夜里气温被黑夜夺走,林见樊因为白天出太阳热,夜里只穿一件毛衣,里边一个打底衫。 毛衣透风,顾朝明脱掉自己的卫衣,强逼林见樊穿上去。 顾朝明比林见樊高,衣服比林见樊平常穿的大一码,袖子有一丢丢长,林见樊抓紧卫衣的袖口,像小孩玩袖子一样把手蜷缩进袖子里,这样风就透不进来,吹不走卫衣里顾朝明的温度。 卫衣两边有些空,残存的全都是顾朝明的气息。林见樊一改白日里的拘谨模样,紧贴着顾朝明像是在索取温暖,可他明明不冷。 林见樊只是紧贴着他,怕他走掉,怕他像河里分成碎银的月光,第二天清晨就消失。 美得像一场梦。 顾朝明曾帮他抓住风,他想抓住这场梦。 林见樊不说话地紧贴着顾朝明,顾朝明用没相握的手摸摸突然粘人的林见樊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