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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琛道:“别,我们正好都是一个人,做个伴。” 舒沅说了句什么,靳琛没有听清,舒沅好像说的是“真倒霉”,一点也不客气。 说完,舒沅就重新戴上了眼罩,看样子完全不会搭理他了,要把他当成空气。靳琛也不生气,他觉得舒沅这个人作是作了点,但身上有骨子旁人都没有的真实,喜怒哀乐一目了然,是难得的简单化社交。 靳琛不再逗他,却也不甘心被无视,转而说:“上个月,我爸让我去S城参加一个什么交流会,你猜猜我遇见谁了?” 舒沅:“……” 好吵。 靳琛小小地卖了个关子,才道:“我遇见了陆斐。” 舒沅扯下了眼罩。 头发有点乱,眼睛微微圆睁着看了过来。 “这下愿意听了?”靳琛自嘲般笑了笑,倒不是骗人的,“我是去学习的,他不一样,人家是特邀嘉宾。上台时那排场……聚光灯都追着他打。没想到陆斐还真是个潜力股,我们当年看人的眼光是真不行,还是你厉害。” 他告诉舒沅,陆斐当天讲的那些数据化的理念,那些程式化的设计,根本就是他触碰不到的领域。 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差距,地位就彻底反过来了,当天结束后有宴会,靳琛反而成了那个需要被父亲向陆斐引见的人。靳琛说,陆斐只是很平常淡定地和他握了手,然后就略过了他,被更多人簇拥着去往了更高层次的交际圈。 不过后来陆斐提早退了场,据说是胃病犯了,引得人们一阵小小的sao动。 靳琛最后感叹道:“早知道他能发展到这一步,你不该和他分手的,多可惜。” 舒沅却没听出来对方口中的利益成分,他一直在想,陆斐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胃病。 是工作太忙常常来不及吃饭,还是应酬太多伤了身体? 可是陆斐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他们在一起时,陆斐是那个督促着两人要好好吃饭的人。 不管忙到何种程度,只要陆斐在家,一定会挤出时间烹饪美食。 就像他们分手那天早上,陆斐做的那一份来不及吃的华夫饼。 舒沅想了很久,想起来有一年自己人在巴黎时,接到了陆斐助理的电话,说陆斐急性胃炎进了医院。那时候舒沅正好把护照落在了住过的宜家酒店,因为自身的事情焦头烂额,只简短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当天他的证件就找到了,却忘记了陆斐的事,直到第二天才知道陆斐住了院,但后来他回国时陆斐已经出院了,他们没再提过这件事。 难道,是那一次开始,陆斐就没停止过胃痛吗? 他为什么没发觉? 明明当初恋爱时发过誓,说生病的人如果换成陆斐,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陆斐的身边。 迟来几年的钝痛,像一根粗大的钢针般刺入了舒沅的心脏。 七个月来暂时被压抑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回笼。 舒沅喘不过气。 * 谈好工作的事准备回程的头一晚,舒沅收到了温宜的信息:[我准备要去还耳机了。] 舒沅回复:[谢谢。] 舒沅看着屏幕,很想问问温宜准备怎么还的,是要给陆斐还是要给别人代还,但实际上舒沅没有行动,只是看着屏幕发呆。 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这样的交集,似乎到这里就应该彻底停止了。 但温宜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把准备怎么还耳机的过程发了过来,全数告诉了舒沅。 温宜:[我给陆斐打了电话,他年前搬回自己家老房子住了,我现在正好在他家附近,就打算顺路给他拿过去。不过,他已经买到了新的耳机,应该没想到还能找到。] 舒沅慢吞吞地打字过去:[现在这么晚了,他家里会不会不方便。] 温宜:[我问了,家里就他一个人。] 温宜:[我刚也打电话问我哥了,陆斐现在是单身。] 看着那一行“陆斐现在是单身”,舒沅捏紧了手机,大概想了一分钟那么久。 这一分钟短暂却又漫长。 前方有什么在闪闪发亮,小概率的重逢事件中隐藏的大概率机会,让舒沅有点慌张。 “别去了!”他语气有点急,“就说你突然肚子痛!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十万火急地开车冲回家!” 温宜:[……] 舒沅对温宜说:“那什么,我想了想,要不,还是我自已还给他吧。” 第22章 温宜说,经过他多方求证,陆斐和元加依根本没有交往过。 舒沅听了这个消息整夜未能入眠,笑了一会儿,又哭了一会儿,三更半夜给温宜打电话,被温宜的爱豆男朋友恶意秀了一脸恩爱也没有生气。 陆斐七个月的空窗期或许并不意味着什么,但这无疑给舒沅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信心满满,兴致勃勃,忍不住为要如何靠近陆斐进行策划。 但说是要自己把耳机还给陆斐,临到出发前,舒沅又有些怂了。 上一次他们在宠物医院碰见,他不知道自己表现得怎么样,总之陆斐看上去很是平常。那天碰到的陆斐和高中时代刚认识的陆斐其实在某个方面非常像,礼貌、疏离,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挑不出错来,是非常平淡的社交距离。 有时候舒沅会觉得他完全没了解过陆斐,那些过去的美好时光里,他太过有恃无恐,所以良心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