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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余舟被夸的不好意思,都不知道怎么接,余光正好瞥见来后台的吴也,立刻转移话题,“主要是曲子写得有水平。” “学长太谦虚了。”吴也过来,开始互吹彩虹屁,“学长琴技出神入化才对。” 陆余舟:“……” “诶,吴也来的正好。”老朱看见年度头号大宝贝就乐呵呵的,他指着吴也跟陆余舟说:“你俩这回合作我看有戏,明晚上好好表现,争取两人都去巴黎比赛!” 吴也点头:“紧随学长脚步。” 陆余舟:“……” 这小嘴叭叭的真是甜。 等老师们得啵完离开,两人同时抬头扫了对方一眼,又异口同声: “小学长弹得比我想象中好。” “你曲子写不错。” 双双一愣,又同时笑出声。 经过方才一番商业尬吹,这会儿哪怕是真心夸也油然一股互捧臭脚的油腻感。 陆余舟依在走廊墙上笑,感觉他们俩之前的误会,好像就这样傻啦吧唧的笑开了。 从理论上说,他认为他俩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一路人,哪怕没有那些误会也不可能,可因为这首曲子,他觉得吴也开始对他胃口了,甚至有了一些欣赏。 音乐往往就是作者内心的映照,演奏者演奏的过程某种意义上说就等于慢慢走进作曲者的内心世界。陆余舟不敢说走进了,只能算窥视到对方内心一角,得出的结论是这位同学的内心远比他“油滑”的外表要单纯的多。 “什么叫你想象中?”陆余舟抓住漏洞,感觉对方把自己当成了浪得虚名的棒槌。 吴也笑,“没有,就是那段颤音还挺难的,反正我是弹不出来,没想到学长弹得很惊艳。” 陆余舟琢磨着他弹不出来这话是真还是谦虚,“你们写曲子的人就不能以己度人么,那段可把我难坏了。” “要是以我度学长,那曲子也就小星星级别的。” 陆余舟心头一怔,抬眼看着他。后台走廊灯光不甚明亮,一束昏黄照在对方脸上,一点星光在轻敛的眼皮下偷偷闪耀,相映成辉,像是眼睛里藏了颗珍珠不舍得被人瞧见似的。 “眯缝眼,但很亮。”他记得自己这样形容过一个小胖子,“你胖得都没眼了,我看你叫多多差点事,叫多rou吧。” 多rou人欠,还满嘴跑火车,说以后给他写简单的钢琴曲,小星星那样的,结果没多久就把这话当屁放了,人也跟个屁似的人间挥发了。 陆余舟摩挲着无名指间的小痣,要不是吴也跟死多rou长得仿佛两个物种,他得怀疑他乡遇故屁,那小王八蛋又回来找抽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专业部分都是胡诌,露怯处请专业人士包含哈。 第15章 追妻典范 第二天正式演出的时候吴也坐在台下当观众,他昨晚没怎么睡,这会儿有点打盹儿,趁着校长讲话的时候眯了一会儿。 后排有几个大一的小女生一直窃窃私语,好像是打赌要跟陆学长搭讪,什么要微信请吃饭的,吴也的瞌睡就这么被一口一个陆学长打跑了。 校长说了一通漂亮的场面话,而后是新生发言,发言代表是作曲系状元冯宽。发言稿他在宿舍念了能有八百遍,吴也不晓得他哪来那么多高昂的情绪,每次都像入党宣誓一样抑扬顿挫充满了激情。 开场表演是管弦乐合奏,作曲冯宽,小提琴首席是梁栋。冯宽在附中就挺出名,他今年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进C音并不叫人意外,相比对吴也专业的质疑,对他都非常服气。所以今晚师生们对他的作品非常期待,听得十分专注。 但不知道是少了一个小提琴的缘故还是这首曲子本身的问题,听众们并没有什么反响,掌声也稀稀拉拉的。 冯宽就坐在吴也旁边,全程都很忐忑,演奏结束后他小声问:“吴也哥,你觉得怎么样,我怎么瞅着大家都没什么反应呢,尤其咱朱主任。” “都认真听呢能有什么反应。”吴也掩着嘴说。 其实他也没什么感觉,差点睡着了,这曲子在同级学生平均水平之上,但没有多惊艳,而且用力过猛,有点炫技的意思,还有大多数作曲系学生的通病,就是闭门造车式的创作。 昨天视唱练耳的时候,老朱情商落家里没带,一激动夸了吴也一通,完了又损他钢琴水平烂,说如果不是他钢琴弹太烂,专业第一就是他。 这话无异于一记响雷,在作曲系里炸开了锅,这代表什么,代表吴也的作曲分数比冯宽高。 一个野鸡学院半路出家的家伙专业居然比附中的好,多少令高姿态的附中跌份儿,几个附中的同学对吴也的态度rou眼可见的微妙起来。不过冯宽却挺坦然的,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没有抱怨反而更加用功,还总拿专业问题请教吴也。 吴也挺怕这种过分认真的人,差谁一点就非要迎头赶上,不稳坐第一他活不踏实。创作类的专业看得是作品,作品成败可不光靠专业理论,那些个粗通乐理的人做出来的曲子不见得比专业级的差。 说白了创作首先要有灵感,灵感不是坐在教室里死磕乐理就能嗑出来的,而灵感也依赖天赋,别人有你不见得就有,何必要争个一二三。 他没有捧臭脚的毛病,一般夸不成优秀,索性不正面回答,有点脑子的大概就不会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