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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能有自己的子嗣了。 而且这还是他和孟瑶的孩子! 这个念头一浮现,心中便是满满的喜悦。 面上立刻难以抑制的浮出笑意来,叫了徐怀过来,吩咐他:“重赏严御医。” 徐怀应了一声,脸上也满满的都是笑意。 “奴才恭喜殿下!” 李承策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袍袖一拂,笑着说道:“你也有赏。今日东宫所有人,尽皆有赏。” 徐怀吓了一跳,心想殿下这是欢喜疯了么?东宫所有人尽皆有赏,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但看着李承策眉眼间无论如何都掩不住的笑意,徐怀就知道他此刻是真的打从心底里面高兴。 人生难得几回疯,既如此,便让殿下疯一回也没什么。 就笑着应了一声,要转身出殿传李承策的话。 只是他才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到严御医抖颤的声音响起:“微臣,微臣不敢领殿下的赏赐。”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才继续抖颤着声音说了下去:“禀,禀告殿下,瑶,瑶姑娘虽然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但因为她从前身子受的折损太多,纵然近几个月是养回来一些,但,但到底是动了元气的,所以她腹中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李承策的一颗心直直的坠了下去:“这个孩子,会如何?” 他说这话时声音轻飘飘的。仿似刚刚脱落枝条的柳絮,只需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散到各处。 严御医已经紧张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趴在水磨青砖地上的双手都在发抖,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动如擂鼓。 但最后他还是心一横,开口实话实话:“这个孩子,只怕,只怕是保不下来。” 第109章 严御医话音才落, 就听到咚的一声响。 是李承策后退两步,腿撞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这把椅子乃是用材质极坚硬的花梨木所做, 式样也是十分沉重的太师椅,若不慎撞到, 会十分的疼痛。 但李承策却仿似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痛,缓缓的在椅中坐了下去。 徐怀听到严御医的这番话也十分的震惊, 忙转过身。 就看到李承策此刻不再是平日腰背挺直的端正坐姿, 而是背微微的往前拱着, 放在案面上的右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至于他脸上。明明刚刚还满面笑意,一双眸子也满是光彩, 但此刻却笑意全无, 整个人看着都好像在发愣,目光十分的空洞。 徐怀以前还从没见过李承策这个样子,心中又是害怕, 又是担心。 就轻轻的开口叫了一声:“殿下?” 李承策恍若未闻。 站在一旁的卓华容见状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一语未发。 殿中一片寂静, 连窗外微风轻卷树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但这寂静却并没有维持太久。李承策猛的伸手抓起案上的一本奏疏,朝着跪伏在地上的严御医就用力的掷了过去。 与此同时, 他也起身自椅中站起身来。 “孤的孩子, 你跟孤说保不住,嗯?” 殿中的人谁会想到他会忽然暴怒啊?当下立刻齐刷刷的都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就连卓华容都不例外。 至于严御医,更是吓的以头磕地不止。一边磕还一直抖着声音说道:“是微臣无能,是微臣无能。” 刚刚那本奏疏虽然没有砸到他身上, 但李承策此刻的雷霆之怒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御医能够承受得了的。 “你确实无能!” 李承策快步的从书案后面绕到他的面前来,右手两根手指指着他怒斥,“瑶姬腹中的孩子尚且才两个多月,你今日也才第一次把到她是滑脉,你就告诉我她腹中的孩子保不住?!” 严御医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以头磕地。 李承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觉心中的那股痛意依然未减分毫。双目甚至都在微微发烫。 但其实他心中很明白。严御医在御医院二十多年,他的医术是极好的。现在他无非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而且孟瑶的身子早年有受损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的,这件事并不能怪罪严御医。 身子晃了两晃,他伸手扶住身后的书案。 抬手无力的捏了捏眉心,他开口,慢慢的对严御医说道:“罢了,你不用磕头了,平身罢。孤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你。” 都是他的错! 是他那时候没有控制住自己,于除夕夜便忍不住的同孟瑶欢好。应该再让她多将养些日子的。 而这些日子,他食髓知味,几乎没有哪一日放过孟瑶。她此前曾亏损过的身子怎能再经得住他这样的一直折腾? 但是严御医哪里敢起来?虽然没有再磕头了,但依然跪伏在地上。 李承策也由得他。 叫卓华容和徐怀等人起来之后,他吩咐严御医:“瑶姬腹中的这个孩子,你回御医院传孤的话,集齐你们御医院所有医术精湛的御医,尽力给孤保下来。一应所需安胎之药物,无论有多贵重,只管去找内侍省要。再有,” 说到这里,李承策的声音猛然间冷了下来,“不论这个孩子最后能不能保得下来,瑶姬的身子不能再有任何损伤,你们务必保全。若不然,你们御医院一干人等,尽皆连坐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