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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一下眼睛,盯着自己手掌心里的那一抹仍在闪着金色光芒的印记,她忽而又看向伸手贴在她额头感受温度的桑天好,“爸爸你看。” 桑天好将目光移到她的手掌,他有些疑惑,“怎么了?” 桑枝愣了一下,“你看不到吗?” 桑天好顿时觉得更奇怪了,“什么?” 桑枝原本要说的话,骤然卡在喉咙里,她耷拉下脑袋,闷闷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又在家里借着病假赖了两三天,桑枝每天都会被自己手心里时不时的刺痛给折磨得难受至极。 但她到底摸清了一个规律,一般到了晚上六七点的时候,那种莫名的疼痛就会消失。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点的时候,又会开始。 这种疼有时候很难捱,桑天好带着桑枝去医院里检查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还被医生怀疑是她厌学,找的借口。 桑枝讨厌那个医生的阴阳怪气,以及她那样一副“你这样的小把戏我见多了”的模样。 但一方面,她又觉得有些迷茫无助。 好像根本没有人可以看见她手上的淡金色印记,除了她自己。 桑枝到底还是不得不去学校。 因为这一天,是月考的日子。 她之前跟赵簌清打电话的时候,答应了赵簌清要好好考试。 因为赵簌清在她面前永远说一不二,只要是她答应了桑枝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做到,她一向也是这样教育桑枝的。 桑枝不能连考试都逃掉。 所以她只能早早地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后,就出门去学校。 很奇怪的是,当她坐上出租车,距离自己家越来越远的时候,她的手忽然就又开始痛了起来。 桑枝欲哭无泪,在车上愁得把自己的头发都揉乱了。 封悦一见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忍不住笑,“桑枝,你这是怎么了?” 她说着就拿出来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梳子,解了桑枝的发圈儿,替她梳头发。 “谢谢你啊悦悦。”桑枝忍着隐隐的疼,说话时嗓音还有点干涩。 “桑枝你是不是病还没好啊?” 封悦却看着她脸色发白的样子,有些担心,“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桑枝摇了摇头,只说,“没事。” 看了考室的位置,桑枝就拿了考试用具,去了四楼的一间教室里。 在贴了自己考号的课桌前坐下来,桑枝看着自己的右手,皱了皱眉。 她这只手疼得已经有些发抖,连握笔的力气都不剩多少。 正犯难的时候,她却又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不疼了? “咦?” 紧接着,她手心里的那一个“徽”字的边缘忽然有繁复的纹样显现,一缕细微的金色光芒碾碎成了丝缕的线,从她的手掌里蔓延了出去,那一瞬,桑枝好像听见了风吹树叶般的簌簌声。 桑枝不由地顺着流光蔓延的方向望过去。 下一秒她忽然望见了那样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 他的指节稍屈,却仍挡不住他手掌间隐约闪烁着的淡色光芒。 那一缕流光牵连着,她和他的手心。 桑枝骤然抬眼,果然望见了他薄冷如画的眉眼。 她骤然握紧手里的那支笔,力道稍大,指节泛白。 也是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来,那天深巷之间,坠在那个叫做孟清野的少年颈间的那枚发光的玉坠。 是那个东西的缘故吗? 作者有话要说: 桑枝:我过早地承受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痛,我真的是甜文女主吗:) 第6章 令人心悸(修改) 容徽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算是死了,还是活着。 明明在十五年前的那个冬天,他用刀片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躺在放满了水的浴缸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原以为,自己从此就能从这个无趣的世界解脱。 可事实却是,当他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体就已经成了半透明的状态,而在所有人眼里,淹没在血水里的那副躯壳,不过只是一道虚假的幻象。 没有人发现,那曾被他们埋入坟冢之下的,不过只是一件衣衫而已。 或许,也根本没有人会关心这一点。 从容徽选择死亡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被困在那间屋子里,始终没有办法踏出门外一步。 十几年的时间,晨光与夜色都在他的窗外来回千万遍。 可他大多的时候,却只能那样静静地望着灰尘斑驳的窗外,望着每一个日升月落的瞬间,听着来自外界的每一分嘈杂。 直到第十四年,他终于能够伸手触碰到每一件物体,重拾早已被他遗忘许久的真实触感。 推开那扇玻璃窗的那天,容徽的窗台上蜷缩着一只狸花猫。 冬雪覆盖了这座城市多余的色彩,天与地在那时阴沉的天色里都成了灰蒙蒙的色调,那只猫在他的窗台上瑟瑟发抖,被冻得奄奄一息。 它两只前爪的指甲似乎是被人硬生生地拔掉了,殷红的血液已经在它的茸毛间干涸成了更深的颜色。 它无法感知他的存在,那双圆圆的眼睛里只剩下忽然被打开的玻璃窗,它整只猫都被吓得毛发倒竖,却没有力气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