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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很像您书房中相框里的人吗。” 江叙看他的目光射出冷厉,他侵犯到了不可越过的领域。 叶悄面不改色:“他是您心里思念的人,我并不介意先生看着我的脸来想念他,也没想过取代对方的位置。” 有些东西生下来就那副样子,无论后天怎么模仿都仿照不出原有的存在。 叶悄就是这样的存在,他跟雁回复制粘贴一样,江叙之所以回避,就是畏惧叶悄给他的感觉。外貌再相似,给人内心的感觉不会错。 心里真实的一面会告诉你你对这个人的感觉如何。 叶悄他做了就是做了,没有预谋,只是单纯的要去掉这个疤,又不介意江叙把他当成替身一类的存在从他身上获取某些熟悉感和温暖,尽管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个释放温暖的人,但江叙喜欢那就是。 江叙脸还冷着:“你会听戏。” 叶悄理所当然的点头:“我从小在戏班里长大,班主是我跟师哥的师父,不光会听,还会唱。” 江叙无言沉默,叶悄兴致一起,忽然来了几句霸王别姬里的经典台词。 江叙突然握紧轻放在他膝盖上的手时,叶悄的心还挺平静。 他说:“先生喜欢吗?你喜欢听戏的话我只能唱几句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经典曲目,师哥说我有机会成为名角儿,不过现在却是个看墓的。” 江叙让他带吴冬冬到旁边,司机接到江叙的眼神一路疾驰回公寓。 公寓内有间房一直锁着,江叙推开紧锁的那扇房门,很快从里面取出一件质地柔和爽滑的月白绸衣。 “你换这个继续唱刚才的。” 看来是要睹物思人,叶悄笑笑。 第40章 记得当初江叙见到雁回的第一面, 雁回人就在台上唱的这台戏。 雁回是祖师爷赏饭吃,天赋异禀,加上有对他要求极高的严师, 小小年纪就有了自己的戏魂,在台上的一颦一腔都非常抓人眼球, 心绪跟着他走。 江叙那会儿不太懂听戏,也被雁回的姿态吸引着, 在台上绽放异彩的雁回拥有他自己的独特魅力, 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使用手段把人带到自己身边。 叶悄目光里含了秋水:“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 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他见江叙神色已经恍惚,微顿,继续唱:“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 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叶悄不管江叙, 自己进了状态。但凡台下只有一个观众,有人听, 就得把它唱完。 一段戏落幕,叶悄静静地坐在旁边等江叙回神。他眸色清亮,随着结束已从戏中抽离, 而江叙久久走不出来,忽然入了戏,可能又在借着他回忆起往事, 神色依稀可窥见一丝震撼。 叶悄握了握江叙的手, 一言惊醒戏中人:“先生喜欢吗。” 江叙侧过眼睛, 沉沉黑黑的看着, 似乎有千言万语,都化成隐约的一声喉间低叹。 “你先上去休息。” 看意思江叙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叶悄乖巧的点头,回房时心说他跟江叙的关系真奇怪。 明明做着情人间同居的名义,两个人却不上床不拥抱不亲吻,纯洁到不能再纯洁。还是江叙真的就打算跟他来一段柏拉图式的精神共鸣? 叶悄抚着身上的绸衣,衣服像极了他跟江叙初见在玉兰树下穿的那一身,料子却比当时的那件好多了。江叙还真是什么都留着。 雁回当时可喜欢的一件衣衫,烂了缝补了穿,年年如此,旧了都舍不得扔掉,实在穿不出去就拿来当作睡衣穿。 雁回跟江叙离开小镇时带的行李就那么一丁点儿,还记着那身衣衫就带着,原来收在公寓里,如今不知道那些衣遗物随着雁回的离开去了哪里。 夜色在黑暗中蔓延,叶悄关了灯在房里突然就失眠了,不由自主的记起许多事。他摸了摸心口,其实早就放下了,只是看到江叙还没忘记而已。 薄雾中透出细微的天光时,叶悄一宿没合眼,他披好睡衣起身到客厅去倒杯水,刚下楼,就见沙发前背对他坐的身影。 江叙一样没睡,手边放了喝了半瓶的酒,杯子握在手里半倾斜,下颌冒出一层淡淡的胡茬,看起来状况似乎并没有很好。 听到身后的动静,江叙转头看着他,叶悄说:“能跟您一起坐么?” 他走到江叙旁边坐下,客厅没开灯,只有厨房的方向亮出光线、 “先生有心事?” 江叙这时才正眼把目光对着他:“明知故问。” 别看叶悄年纪小,江叙知道他没那么简单。叶悄懂得勾出他的思绪,除了过去的那年,江叙很长时间没陷入这样的状态,但他有一点的甘之如饴,毕竟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因此叶悄的这些小动作他都一一放纵,享受畅快的同时也在受着凌迟,酒一饮,就更加的上头,望着近在眼前的叶悄,这一瞬间真的有雁回还在身边的真实感。 叶悄说:“先生喜欢我这样吗?” 江叙开口:“你会让我总是想到他。” 叶悄:“听起来还不错,我也不是那么可有可无。” 江叙问:“学了多久戏。” 叶悄说:“跟师父起就在学,他对我恩同再造。” 叶悄一语双关,江叙应该听不明白,他口中的师父具体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