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祝问荆停下动作,和她额头相抵,“这么迫不及待, 嗯?”声音喑哑低沉, 还带着笑意。 没有! 阿橘张口想说话, 却被祝问荆瞅准了机会,一把咬住她的唇瓣,轻轻啃.噬, 有点麻, 却不疼。 然后就是温柔的触碰, 他的舌尖绕着她的唇瓣画了一圈又一圈,发出暧.昧的声音。 阿橘有些享受地闭上眼睛,想迎合他,又很快又被自己的想法羞耻到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她就呼吸不顺,用了力气推开他。 “你乖乖的, ”祝问荆也没再动作,闭上眼睛抵着她的额头,隐去眼里的欲念,彼此的呼吸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我去冲凉。” “好。”阿橘呆呆的应了一声,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已经听不到外面轰鸣的雷声和肆虐的雨声,满心满眼都是她面前的男人。 两人沉默了片刻,阿橘回过神,有些疑惑,他怎么还不起身? “阿橘,亲我一下,”祝问荆开口,声声诱.惑,“像昨日亲妙妙那样。” 说着又抚上她的唇瓣,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会儿,才不动声色地抹去她唇上的水渍。 她昨天亲了妙妙?阿橘想不起来了,可是看着祝问荆期待的神情,她无法拒绝,飞快的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满脸无辜,“快去吧。” 她很大胆,祝问荆轻笑,“我很喜欢。”说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怎么又来……阿橘被迫承受着他强烈的喜欢。 窗外雨声依然肆虐,祝问荆早已起身出去了,徒留阿橘呆坐良久。她伸手摸了一下嘴唇,还有些难以置信,她和祝问荆,就这样互通心意了? 蜡烛静静地燃烧着,炸出一朵烛花,劈啪作响,阿橘倚在床上看着,嘴角露出欢喜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祝问荆回来了,他打着赤膊,丝毫没有避讳阿橘。 阿橘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她故作镇定的地开口:“睡觉吧。” 祝问荆瞥她一眼,把床上睡得正香的妙妙抱起来放在摇车里,又把自己的被子抱到木箱上,摆明了要和她睡一个被窝。 阿橘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刚刚才互通心意,现在就睡在一起,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祝问荆吹灭蜡烛,朝她走过去,有些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却听见她一声惊呼。 他低头,伴着窗外的一声轰鸣,看见阿橘被碎布绑着的右脚,还带着丝丝血迹,旖旎瞬间烟消云散。 他心猛地一沉,看了好半晌才轻轻问她:“怎么回事?” “我……”阿橘抿唇,觉得有点丢人,“不小心踩到了碎瓷片。” 祝问荆伸出手,又缩回去,下床把蜡烛拿了过来。阿橘接过蜡烛,方便他动作。 把她缠的乱七八糟的布条轻轻解开,祝问荆看着脚背上那一片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不告诉我?” 这点小伤他见的多了,但是出现在阿橘身上,还是让他胆战心惊。 忘记了,她只顾着他回来了,哪里还有精力想别的事……而且他不是也没发现吗?现在倒是来怪她了,阿橘赌气扭过头不理他。 “怪我,”祝问荆起身,摸黑拿了干净的棉布蘸了温水,慢慢把血迹擦干净,“阿橘,以后我不会让你受伤。” 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承诺。 阿橘咬唇,有点难为情,不敢看他。 女子的脚,自古以来都是最重要的,轻易不示人,如今却被祝问荆看了。看了就算了,一看就是这么丑的脚。 她叹口气,觉得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涌了上来。 祝问荆是郎中,医者仁心,对着受伤的她,怎么着也不会起别的心思,她多虑了。 她听着窗外渐歇的雨声,一言不发。 祝问荆小心翼翼地处理好伤口,又用干净的棉布和绳子把她的脚背细细的包住,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他挣扎了片刻,把自己的被子拿下来铺好,轻声说:“睡吧。” 阿橘点头,很快就把脚收回去。 “阿橘,”祝问荆面朝着她,摸摸她的脸,“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她眨了下眼睛,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会生病吗?” 祝问荆一愣,有点奇怪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思考了片刻,如实说道:“人都有生老病死,我自然也会生病。” 就算他做的是治病救人的工作,依然不能从阎王手里把自己拉回来。 “既然你知道会生病,”阿橘侧过头,认真的问他,“为什么还要淋着大雨回来?” “你怕黑,”既然已经捅破了窗户纸,祝问荆就没有隐瞒,“我担心你。” 原本他可以不回来的,但是家里只有她们娘俩,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更何况已经答应了她,再晚也会回来。 阿橘也想起他临走时说的这句话,眼睛有些热。 她有点心软,却依然嘴硬,“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就算生病我也可以照顾你,”祝问荆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你摸摸,和你一样的温度。”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混合着雨声,却莫名好听。 阿橘缩回手,犹豫了片刻,探身亲了一下他的脸,黑暗里她目光灼灼,“睡觉吧。” 祝问荆伸长胳膊,探过她的脖颈,把她搂在了怀里,又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两人保持着别扭的姿势抱在一起,阿橘枕着他的胳膊,刚想闭眼,忽然问道:“明日你会变回以前那样吗?” “什么意思?”祝问荆不解的问她,捏了一下她的脸,爱不释手。 和他想的一样,又软又滑,还很香。 阿橘揉揉脸,认真回答:“我知道你昨晚亲了我。” 祝问荆:“……” 他收回手,显而易见地慌乱起来,“我、我那时……” 阿橘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若是祝问荆不说出个所以然,她才不会原谅他不经过她的允许就偷偷亲她。 窗外雨声烦扰,屋里的气氛却忽然凝固了。 阿橘叹口气,知道以他沉闷的性子也说不出什么了,她翻了个身远离他的臂膀,闭上眼睛。 “阿橘,偷偷亲你,是我不对,”祝问荆又凑近她,喃喃说道,“你若是不喜欢,昨晚为何不给我一巴掌?” 语气里居然还带了点无辜。 强词夺理!阿橘气极,翻了个身面向他,却撞进他戏谑的眸子里。 他把她抱在怀里,捏着她的肩膀,慢慢开口:“阿橘也喜欢我对不对?” 这次轮到阿橘沉默了,她确实是喜欢他的。除了爹爹和娘亲,对她最好的就是祝问荆了,连那个医馆哥哥都要排在他后面。 可是她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她想继续想下去,意识却开始模糊,终于沉沉睡去。 祝问荆松了口气,只当她是害羞。他细细的瞧了好几遍阿橘的眉眼,越看越喜欢。 雨中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他没想到,阿橘居然会抱着他哭。那一瞬间,他觉得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回来见她一面也值了。 所以他不想等了,阿橘也是在意他的,既然这样,还不如早日说破。 越想越欢喜,他忍不住把她搂得更紧。 晚安,我的姑娘。 天光大亮,三五只小雀叽叽喳喳的唱歌,阿橘被吵醒了,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就看见祝问荆的脸无限放大,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醒了?饿不饿?”祝问荆揉揉她的脸,炙热的鼻息萦绕着她,带来一阵酥麻。 “你怎么还没起床啊,”阿橘拂开他的手,还有些懵,“妙妙会饿的。” “我想让你睁开眼睛就看见我。” 他的话略有些霸道,听在阿橘心里却甜滋滋的。 不过妙妙吃饭耽误不得,她把祝问荆推开,小声说道:“快起来,去做饭了。” “遵命,夫人。”祝问荆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坐起身,给她换了干净的棉布。 阿橘没有看他,望向了窗外,那场雨下到后半夜才停,今日碧空如洗。 隔着窗子都感受到了馥郁又清新的泥土香气,阿橘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就要下床。 “对了,你记得去看看江谷草,”阿橘听见小鸡嗷嗷待哺的叫声才想起来,“我昨日放在屋里了。”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祝问荆默默看她一眼,有些心疼。她怕黑,还坚持出门把江谷草放到屋里,他想象不到阿橘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出门。 他沉默片刻才说道:“辛苦你了。” 阿橘就笑起来,催促他去做饭。 指使他去干活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祝问荆笑笑,摸摸她的头发,起身走了。 吃过了饭,在阿橘又一次催促下,祝问荆才去看那株江谷草。其实他早有预感,也什么看的必要了。 但是阿橘舍不得,他也只好陪她过来。 叶子都蔫了啊……阿橘蹲下身,摸摸那几片可怜的叶子,仰头对祝问荆说道:“还能救活吗?” “不知道,”祝问荆诚实地摇摇头,“本来就是看天意的。” 既然天意不能让它成活,那也没什么抢救的必要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阿橘莫名愤懑起来,“小孩子都知道死马当做活马医,你好歹是个郎中,怎么连这个道理都忘了?” 祝问荆沉默一瞬,点点头,“我尽力吧。”虽然基本已经确定回天乏术了。 阿橘这才放下心,但是还是气恼祝问荆的不在意,站起身气呼呼的一瘸一拐的走了。 躲在屋里看着祝问荆出门去山里,阿橘才哼了一声,开始绣绢花。 绣了一个多时辰,阿橘把妙妙抱到院子里,她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刚长出来的幼苗,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一场雨下了之后,菜园子里的绿色倒是多出来不少。 看样子快要吃到自己种的菜了,阿橘笑起来,开始教妙妙说话。 昨晚妙妙说的“爹爹”吐字清晰,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