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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花猫突然从他臂弯里跳下去,顺着小路跑了。 崔景行赶紧追过去,可他步子慢又迈的小,没过多久就看不见花猫的影子了,他回头一看,那开门的汉子也没跟上来,他只好孤身一人继续往前走。 这宅中林美则美矣,一个人在里面走却是有点瘆得慌。 突然出现的凄厉鸟鸣时不时传入崔景行的耳中,他走了半天也看不到人影,但他苦守书海多年不问世事,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崔景行挽起袖子,拎着宽大的衣摆,沿小路走下去,周围偶尔没了鸟鸣便静的可怕。 “哗啦。”树叶突然被惊动。崔景行的脑袋被砸了一下,他抬手一抓,一条藤蔓抓在了手里。 “原来是青藤掉下来了。”崔景行放开藤蔓,抬手轻轻揉揉被砸的发疼的脑袋,扶着旁边的大树歇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他前脚刚走,后面那棵大树的树枝就像发了疯一样疯狂摇晃起来。崔景行听到声音,回头看去,那棵大树又恢复了常态,只是还在飘摇的树叶表明崔景行方才没有听错。 这时,崔景行突然想起有关慕疏风的那个传闻。 慕疏风被人唾弃,文武百官当面俯首帖耳,背地里无人不对其痛骂,这不仅仅是因为慕疏风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正有才学凭真本事上位的权臣,即便有很多人不满,也不会出现这种一面倒的风评。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慕疏风上位的手段并不光彩。 先帝晚年昏庸,沉溺于寻仙问道之中,朝纲混乱,这个时候与崔景行同年考上进士的慕疏风横空出世。慕疏风精通一些把戏,能隔空取物、cao控花草禽兽,把先帝哄的封他做了国师。当然也有些忠义之臣想要拆穿慕疏风的那些把戏,但最后都找不到慕疏风是如何做的手脚,反而让先帝更加宠幸慕疏风。 后来先帝临终之际,慕疏风一反常态,突然把揽了所有朝政,让已经糊涂的先帝给自己封了个丞相,大刀阔斧的改革,废除国师之职,此后新帝登基三年,整个朝堂在明面上已经再也听不到一点的反对之声了。 如今的朝中也没有多少人敢提起慕疏风当国师的那些往事了。 崔景行望着身后那棵古怪的大树,他从不信鬼神之说,慕疏风的那些把戏在民间也有人玩过,无非是些机关阵术的道理,但背后的机关真相却是那些人从不外传的,毕竟这些卖艺的人还要靠这些惊奇的把戏赚钱。 难怪他来慕府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护卫,原来慕疏风将那些机关阵术放到了自己的宅子里当做防卫,也不知这棵大树是什么机关构造? 崔景行倒是读过有关机关阵术一类的杂书,但还从未真正接触过这类东西。他心生好奇,将衣摆一角往腰带上一掖,正欲返回去去研究一下,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声猫叫。他只好收手,有些遗憾地叹口气,转身循着猫叫离开。 “喵喵喵!”花猫的叫声越来越急促,似乎是受到了威胁。 崔景行还是慢腾腾的走着,但步姿已经没有方才的端庄了,他满头大汗,终于绕过这几棵大树,一转角猛地看见一只白色的狐狸蹲坐在路口。 白狐静静的凝望着崔景行,它的脚下踩着那只花猫。那花猫一动不敢动,只在那儿喵喵喵叫个不停,看见崔景行过来,便叫的更大声了。 崔景行小声呢喃,“好大的狐狸。”这狐狸足足有半人高,体型也大,仿佛成了精一般,想不到慕疏风居然在府里养这个东西。 他要从这白狐脚下把花猫救出来,恐怕免不了一场搏斗。崔景行抬手把掖在腰带上的衣摆用力塞了塞,确定它不会掉下来,这才一步一步靠近白狐。 白狐盯着崔景行的动作,突然张开嘴,“汪!” “......”崔景行苦读万卷诗书,言行举止无论是否经过刻意伪装,他都从来不会说粗鄙之语,可今日他却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谁把好好的狗毛给剪了?弄得跟个狐狸似的。 白狗见崔景行突然停下,就又叫了两声,“汪汪汪!” 这时慕疏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有人来了?” “汪汪汪!” “嗯?”慕疏风穿着一身浅绿色便服出现,他看到崔景行那熟悉的眉眼,怔了怔,随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崔景行,他移开目光,将所有的失望都隐藏起来。 崔景行手忙脚乱地把衣摆从腰带里扯出来放下,行了个刻板又标准的礼,“下官见过慕大人。” 慕疏风眉头微皱,负手道:“不必多礼,你突然拜访可是有什么事?”他丝毫没有在意崔景行自己在府中乱走,看来往日里府里也是没有下人带路的。 崔景行不慌不忙把玉佩从怀里拿出去,“我在史馆捡到一只猫,这猫给了我一枚玉佩。这玉佩和大人腰间的很像。” 慕疏风没有接那玉佩,“你特意来还它?” 崔景行一脸正色,“子曰‘非礼勿动’,这本不是我的东西,自然要归还主人。” 慕疏风想不到这世上会有人呆板成这样,朝中那些老古板和这书呆子比起来都逊色了。他看了一眼白狗脚下的花猫,道,“不必,这玉佩是我赏给这只猫的。它既然给了你,你便收着吧。” 崔景行闻言神情犹豫,似乎想要推辞,他正要开口引经据典。 慕疏风看出他的意图,打断他道:“你可还有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