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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央跪着的公主和郡主,一贯娇宠着长大的,这会儿眼眶通红,鬓发乱了,又被雨水打湿,显得颇为狼狈。 玉嬷嬷看着眼里,暗叹口气。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也气,气她们不争气,三天两头惹得太后犯病。 玉嬷嬷走上前去扶起公主和郡主,“公主,郡主都起来罢,地上寒得很,如今郡主是双身,不为自己考量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量。” “嬷嬷,母后可原谅我了?母后能不能帮帮秋媛,”公主抓着玉嬷嬷地手,哭着道,“这事都怪我,我没能管好她,是我做娘的失职,如今秋媛成了燕京的笑柄。” “嬷嬷,皇外祖母愿意见我?媛儿已经知错了,外祖母最疼媛儿了,求求外祖母替媛儿想想法子——”郑秋媛崩溃大哭起来,“我如今成了燕京的笑柄,只有皇外祖母替我赐婚,才能让那些人住口。” 玉嬷嬷见她不依不饶心中起恼意,神色肃了下来,摇头,“太后身体欠安,这会儿已经歇下了,让奴婢出来告诉公主,让公主和郡主回府去。” 国公夫人听闻太后身体欠安,心中愧疚,“是儿臣不孝顺,如此儿臣便回去,嬷嬷千万让母后好生将养着,儿臣过几日再来。” “公主,”玉嬷嬷叫住她,整顿下神色,“太后的意思,是公主日后都不必再来了。” 国公夫人呆愣住,“母后——” “不可能!不可能……”曦月郡主已经哭闹起来,“皇外祖母不可能不见我们的,定是你胡说!” 郑秋媛爬起来就往院落里去,边跑边哭喊着,“外祖母——” “秋媛!”国公夫人瞧见玉嬷嬷转青的神色,一把抓住郑秋媛,啪得一声打在她脸上,“够了,你给我闭嘴!” 郑秋媛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长大的,便是一句重话也不曾受过,这会脸上挨了一巴掌,重重的,丝毫没留半分情面,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心中又委屈又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捂着很快就红肿起来的脸颊,默默掉泪。 国公夫人朝着玉嬷嬷行礼,面色羞愧,“母后身子不适,我便与媛儿回去,嬷嬷让母后万万保重身子,是儿臣不孝,让母后cao心了。” 玉嬷嬷见她如此说面色才稍稍缓和过来,“公主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太后娘娘的。” 国公夫人叹了口气,带着郑秋媛在宫殿大门外朝着太后的住处磕了三个头,才跟着侍女出去,等正在出了宫门,看着国公府的马车,她才晕眩一瞬,差些一头栽到地。 “娘……”郑秋媛连忙慌乱地扶住她,“娘你怎么了?” 国公夫人的脸色一瞬煞白,只觉得头脑昏沉起来,“回府。” 母后是彻底舍弃她们了。 四个月,怎么会是四个月呢。 “为何会是四个月?”方回到郑国公府的程方南白衣尽是污渍,原本俊秀的脸庞皆是红红紫紫的淤痕,狼狈不堪,他出神地喃喃,“那林大夫去哪了?” “事发之际我就让人去将那大夫抓过来,但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林大夫及其亲戚都不见踪影。”郑国公眯着眼睛沉吟。 “阴谋,是阴谋。”程方南喉咙涌上一阵腥甜,他吞了下去,双目充血,紧紧地攥着拳头,狠戾而笃定,“是陆长寅,一定是他。” 郑国公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一时被惊得发怔,久久未回过身,“为何是他……” 他盯着暴怒近乎癫狂的程方南,心中咋舌。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方寸大乱的程方南……不会是魔怔了…… 陆长寅没理由这样做。 “一定是他,国公爷。”程方南阖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张原本有些扭曲的面孔复于平静,似先前的狂风暴雨都不过一场幻觉,他垂下眼眸,“这次是事是晚辈的过错,要打要罚晚辈都任由国公爷,只是还望国公爷不要责备郡主。” 国公爷细细端详他许久,见他面色如常,心中赞他定力,“罢了,此次的事就此揭过,我只愿你二人能和睦恩爱,你先起来罢。” “谢国公爷,”程方南起身,他拢在衣袖的手指紧了紧,“那晚辈与郡主的婚事……” 国公爷皱起眉头沉思,半晌才开口,“我原本打算在你春闱之后再办婚事,但事情已经如此,时日不可再拖下去,就在十日之后罢,我让人在城东替你收拾一间宅子,这些日子你且住过去,等婚嫁之日再来接秋媛过去。” “如今惹了陛下太后生气,婚事尽量从简,你与秋媛暂且委屈委屈,我会多添一些嫁妆,不让你们难过。” “晚辈明白,一切以大局为重。”程方南的脸色白了一瞬。 “你也不必垂头丧气,秋媛是本官最疼爱的女儿,届时本官央求三皇子来为你们主持婚事,也会多添一些嫁妆,不让你们脸上无光。” 程方南的脸色好看一些,朝着郑国公郑重地鞠躬,“多谢公爷。” “你如今当误之急是去裘大儒赔罪,他亦因为此事名声受损,还有一月便是春闱,只要能在春闱上考中,有的是你风光的时候。”国公爷抬起眼皮,语气里带了警告。 “国公爷放心,晚辈明白。”程方南整了整神色。 从书房退出来后,程方南正打算抬脚离开,一道黑色人影便出现在面前,他悄悄靠近了程方南些,附耳悄声道,“姑爷,属下查到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