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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花拿着扫把扫地,妈不戴,一大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姑娘,还戴什么花啊。 huáng单的眉头动动,哦。 陈金花说,桌上的金银花还有不少啊,拿去给你王大妈吧。 huáng单看看,都是些剩下的,花枝歪七八扭。 他把花拢了拢往外走,在心里将自己从旁处听来的,有关陈金花王月梅的陈年旧事按照先后顺序拼凑出几条。 第一条是,王月梅年轻时候很会勾搭男人,丈夫被气死,她成了寡妇,有个什么事,别的男人都抢着替她做。 第二条是,张麻子意外死亡。 第三条是,原主十几岁跟着别人去外地打工,过年回来时,陈金花已经成了瘸子。 第四条是,两年前李大贵死后不久,王月梅就突然瘫痪了。 这条线跟李大贵的死,会有关联吗? huáng单回过神来,已经走在村子后面了,和李根家是两个方向。 他刚来这里时,晚上会出来溜达,专门偷听家长里短。 可惜没有听到有用的东西。 所以huáng单最近就没再那么gān了,毕竟不太安全。 村里几乎都养了狗,动静大一点就会吸引狗的注意,他怕被狗追。 huáng单正要走,就听到嘭地声响,他站在一家门口往里面看,发现一个老人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村里人都叫老人大孬子,因为他脑子不清楚,喜欢胡言乱语,家里人就把他关在屋里,不让出去。 这会儿可能是有事,就给疏忽了。 huáng单进去把老人扶起来,大爷爷,我是冬天。 老人瘪着嘴巴,口齿不清 ,额头被磕出一大块淤青,哦哦,是冬天啊,你妈没事吧? huáng单的呼吸微顿,我妈没事了。 老人叫huáng单把自己扶到木椅子上坐着,那月梅也是,两家的田连一块儿,就为个排水沟的事,非要跟你妈吵。 吵就吵吧,怎么还打起来了,她看着瘦,力气可大的很,一巴掌把你妈的脸都扇肿了。 huáng单没有搜到记忆片段,这恐怕是原主不记事时发生的。 那陈金花跟王月梅是怎么和好的? 老人问,你爸呢? huáng单说,我爸在田里忙。 忙点好,人一忙,心思就不会在别的事上面了。 老人的脑子不清楚,说着说着,就开始对着虚空一处,东一句西一句的乱说。 手心手背都是ròu,月梅啊,你怎么能在你老板的坟前说,老二要是死了就好了这种话呢。 huáng单的眼皮猝然一抬。 儿子啊,世道乱的很,听爸一句,千万别管闲事。 老人忽然大喊,小伙子,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家? huáng单说,我是冬天,陈金花的儿子。 他抬抬手里的金银花,我是路过的,看到你摔地上,这才进来的。 老人好像是想起来了,是你啊,冬天,你都长这么大了。 讨媳妇了吧? huáng单摇头说没有,他似是随意的说,大贵哥讨了。 他没死? 老人的眼珠子一瞪,神神叨叨的说,不对啊,他怎么会没死呢? huáng单正要开口,门外传来声音,他将疑问咽回去,扭头见着来人,是张英雄还有另外几个,像是刚巧路过。 没法再问下去,huáng单只好先离开。 可等到他再过来时,老人家的门上挂着锁,不知道去了哪儿。 huáng单烦躁的踢飞石头子,远远的瞧见张英雄混在小孩堆里打纸板,他眯了眯眼,回去拿着唐诗三百首,坐在门槛上大声念起来。 好雨知时节,当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念完一首又是一首,huáng单往后翻,看见最后一页有两首诗,是用蓝色的圆珠笔写的,他念出声,有意无意的提高音量。 张英雄过来喊,冬天,你念错了吧?不是雷声轰隆响,是雷声阵阵响。 huáng单说,还真是。 他奇怪的问,英雄,这好像是翠铃姐自己写的诗,你怎么知道的? 张英雄龇牙笑,我问翠铃姐借过书。 huáng单哦了声,英雄,翠铃姐真厉害,这里面的诗,我一个都不懂。 我也不懂。张英雄抹把脸上的汗,靠着墙抖腿,吊儿郎当的说,随便看着玩儿吧,不是什么人都有那学问。 huáng单说,翠铃姐还很年轻,怎么不再嫁呢? 张英雄白了他一眼,你傻啊,翠铃姐当然是为了大贵哥咯。 huáng单说,可是大贵哥都死两年了。 翠铃姐总不能一辈子守活寡吧?大贵哥地下有知,肯定也不希望看到她那样。 张英雄说,谁知道呢。 huáng单随口问,对了,英雄,大爷爷家怎么没人啊? 张英雄摇头说,不晓得。 他咂嘴,大爷爷是个孬子,你们能聊的起来? huáng单说,我把金银花丟他家了。 不就是金银花嘛。张英雄说,西边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发觉探究的效果不理想,huáng单起身离开。 他忽略了张英雄,现在才将对方按进嫌疑人的框框里。 目前看来,王月梅的嫌疑还是最大。 当天夜里,一场雨悄无声息地降临,惊扰了整个村庄。 huáng单起身去关窗户,瞥见外头屋檐下的陈金花,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没出声,在窗边偷偷看着,见到陈金花的肩膀轻微抖动,哭了,又笑起来。 在这样的雨夜,此qíng此景有些瘆人。 huáng单吞咽唾沫,犹豫要不要出去,陈金花已经转身回屋。 雨没有撑到天亮,在黎明之前就停了,太阳如常照she,阳光依旧炙热。 huáng单起早去田里放水,挑秧靶,忙的脚不沾地,好在李根家忙完了,天天过来帮他。 这前脚刚忙完田里,后脚就要去收玉米。 huáng单和李根一块儿去的。 两家的玉米地挨着,差不多都有一亩多宽,杆子瘦瘦高高,能挡住一些阳光。 huáng单背着篓子,按住玉米杆儿,抓住一根玉米掰下来,拽掉上面的须须。 李根把带的水放地上,自个也坐上去,到哥这儿来。 huáng单糙帽下的眼睛一瞥,有一地的玉米等着收呢。 李根叉着腿笑,所以也不差这一会儿。 huáng单不搭理,他怕胳膊被叶子刮到,就穿了长袖长裤,从家里到玉米地,走这一段路,出了一身汗。 李根过去,从后面单手抱住huáng单的腰,另一个手伸到前面,看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huáng单垂眼,在男人的掌心里看见一盒雅霜。 第21章 乡村爱qíng 太阳渐渐西斜,日落huáng昏,给地上的两条人影披上火红的霞光。 huáng单的脸上没有血色,浑身是汗,头发丝都在滴水,他的眼睛通红,脸上布满泪痕,天空的颜色都不纯粹。 李根亲他的脸,亲他的唇,哥好喜欢你。 huáng单的鼻子是红的,全程被李根捂住嘴巴,这才没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要不是有jú花灵,他肯定会在李根给自己抹雅霜的时候,就已经晕过去了,不可能撑下来。 huáng单望着夕阳,这个男人拿走了他好多样东西,不止是初吻。 哥,我叫你轻着点,你说好,结果呢?你又撒谎。 李根叼住一根烟,慵懒的笑道,傻孩子,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时候,你哥我也做不了主啊。 huáng单把他的烟拿走,你欺负我。 李根握住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打两下,好好好,是哥的错,哥不该欺负你。 huáng单瞪一眼,我快疼死了。 李根的唇角一压,抱住他的脑袋就亲,哥下回一定轻轻的。 huáng单心说,鬼才信你。 李根拿起地上的褂子,口袋里掉出来不少玩意儿,有止血的新鲜糙药,消肿的gān糙药,还有几个糖,一条蛇骨链子,显然是为这场战做了充足的准备。 huáng单, 李根的面皮一热,他咳一声,把蛇骨链子给青年戴上。 huáng单看看链子,不是说不能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