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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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准备妥当啦!”扶云高兴道。 季听好笑的横了他一眼:“再这么冒冒失失的,就不带你去了。” 扶云赶紧绷住脸,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牧与之将手中的小箱子交给扶云,这才走上前来对季听道:“成玉关附近流寇肆虐,殿下可千万要当心,定要紧跟驸马爷和褚宴,不要一个人乱跑。”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季听好笑道。 牧与之点点头,又看向申屠川,神色中多了一分郑重:“照顾好殿下。” “放心,有我在。”申屠川淡淡道。 季听沉默一瞬:“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在托孤呢?”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牧与之板起脸。 申屠川也微微蹙眉:“没错。” 季听:“……”她不说话了总行了吧。 牧与之又叮嘱一些行路时的注意事项,季听总算可以拉着申屠川上马车了,两个人刚一上去,扶云便跟了上去,一脸好奇的掰扯手中的箱子。 季听也伸着脑袋看:“与之给霍骁的?” “是啊,我方才问牧哥哥了,他说可以让我看的,”扶云期待的看向季听,“我们打开看看吧。” “好啊,打开看看,若是什么好东西,等你交给霍骁之后,我再跟霍骁要回来。”季听轻哼一声。 申屠川扫了她一眼:“送出去的礼,就别再要回来了。” “没事,霍骁对殿下可好了,他肯定乐意还回来的。”扶云嘿嘿一笑。 申屠川面无表情:“哦?” 由于对某人太过了解,季听立刻直起身:“他有驸马对我好?” “那肯定没有啊,”扶云想也不想道,“驸马爷对殿下最好了,比我对殿下都好。” 虽然他挺想在这方面排第一的,可相处快一年了,对申屠川是不服不行。 申屠川立刻被取悦了,‘宽宏大量’的扫了二人一眼:“不是要看箱子里装的什么?打开吧。” “好嘞,”扶云应了一声,立刻掏出钥匙将箱子打开了,然后就看到一颗硕大的明珠,顿时惊讶道,“好大的珍珠,牧哥哥可真大方。” “是啊,很值钱。”申屠川扬唇。他在长公主府一年,光目睹牧与之送礼都好几次了,每次都拿这种大珍珠送人,贵重是真的,不用心也是真的。 亏他以为霍少爷人见人爱,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至少牧与之就没同他深交,否则也不会如此敷衍。 季听也了解牧与之的送礼习惯,看到是大珍珠后就不感兴趣了,扶云惊叹完便将箱子小心锁好,放到桌子下的暗格后就跑出去找褚宴了,马车里顿时只剩下季听和申屠川。 扶云一走,季听立刻没骨头一样歪在申屠川身上,半晌感慨一句:“你是对的,赶路真的不能戴太多首饰,如今这样想躺就躺最是舒服了。” “听儿又累了?”申屠川含笑问。 季听闭上眼睛:“还好,就是不大有精神。” “你这身子确实不适合出远门,”申屠川说着抿了抿唇,“若非因为我,你也不会……” “打住,我去成玉关是为了看公公婆婆,怎么会是因为你?”季听睁开眼睛,干脆的打断他的话。 申屠川扬唇:“殿下说得是。” “你也陪我躺会儿吧,这两日太忙,都没怎么休息。”季听说着,便往软榻里头挪了挪,给他留出了一人的位置。 申屠川顺从的躺下,刚躺好她便钻进了自己怀中,他也顺势将人抱住。 “睡吧。”季听低声说了一句,便很快就睡着了。 申屠川半点睡意都无,便只是安静的躺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扶云在外面玩够了本想进来,刚掀开马车一角,看到里面的情景后又忙将车帘关上,同车夫坐到一起去了。 季听睡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醒,醒来后就身上酸疼,申屠川的推拿之术便又一次派上了用场。 祝寿的车队不停的朝着成玉关的方向赶路,前期还能在驿站一日一歇,越往前走驿站越少,渐渐的只能两日一歇,最后干脆就宿在野地里了。连续这样对付了几晚后,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季听更是有种腰要断了的感觉,整日有气无力的躺在马车里。 住的不方便也就算了,越靠近成玉关,流寇就越多,祝寿的车队于他们而言,等同于一块值得犯险的肥rou,时不时就有流匪想啃上一口,褚宴等人只能日夜守着,片刻不得安歇。 好在那些流寇虽然不要命,可也是有脑子的,知道这种人马众多的兵队不好惹,只敢偶尔偷袭,而非正面冲突。 在褚宴带人打退第三批流寇时,所有人都极为疲累。季听的脸色也极差:“原先就知道成玉关的流寇嚣张,却没想到已经嚣张到这等地步,连皇家的财务都敢劫,当真是不要命了。” “还有两日才到成玉关,这几日怕有人偷袭,众将士都不敢歇息,已经乏累到一定程度了,加上天气炎热,恐怕会撑不住。”褚宴眼底泛着黑青,脸颊都消瘦了些,长期赶路本就耗费心神,加上动不动被偷袭,更是片刻都不得松懈。 季听阴沉着脸:“我已经着人去镇南王府报信,要镇南王派军队来支援,实在不行就原地安营四面防守,等待援兵到来。” “流寇众多,谁也不能保证殿下的人能顺利到了镇南王府,既然不能保证,那咱们就地安营未免太被动了,还是再想想别的法子吧,”申屠川安慰道,“殿下别急,年年京都都派人来祝寿,可从未听说过寿礼被劫之事,不如找个有经验的官员问问。” 一个随行的礼部官员听申屠川提起,急忙主动道:“驸马爷说得是,确实有其他法子。” “什么办法,你先前怎么不说?”季听皱眉。 “……往年路上也是这般,所以祝寿的车队都会备几箱银子交给他们,一般只要交给一方流寇,其余流寇就不会再来,也算是破财消灾了。”礼部官员小声道。 他先前就想说的,只不过前两次还没开口,褚宴便率兵把人打退了,他若是说了就显得有些枉做小人,还会徒惹季听生气,所以这时才算开口。 然而季听还是生气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给那些土匪上贡?” “微臣绝没有那个意思,只、只是……殿下您也看到了,流寇猖獗,且他们之间都有通气,若是不这么做,恐怕后续只会有越来越多的流寇前来。”礼部官员忙道。 季听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都出来了:“本宫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胡人的大军尚且不能让本宫投降,区区几个流寇就要本宫交银子了?” 她说完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申屠川:“你呢?你怎么想?” “殿下。”申屠川看着她的眼睛,只唤了她一声便不说话了。 季听咬牙:“所以你也是这般想的?好,我就当你们文臣都一个想法,褚宴,你呢?” “卑职听殿下的。”褚宴立刻单膝跪下。 “殿下,及时止损。”申屠川目光沉沉。 季听的手紧紧攥拳,指尖掐得手心生疼,半晌她看向近日都憔悴不少的兵士们,突然卸了一口气。 沉默许久后,她看向礼部官员:“银子呢?” “回殿下,就在寿礼后头那辆马车上。”礼部官员忙道。 季听垂眸:“既然你们已经知道该如何跟流寇打交道,那就这么做吧。” “是。”礼部官员应完声,着实松了一口气。 季听冷着脸往马车走,申屠川伸出手想要扶她,她却径直从他面前走过,他的手在半空僵了一瞬后又无奈收回。 礼部官员们去忙了,褚宴站起来,半晌才开口:“赔银求和,奇耻大辱。” 申屠川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的去马车上寻季听了。 “生我气了?”他看着季听的眼睛问。 季听面无表情:“我是生自己的气,先前明知道流寇猖獗,却没有带足人马,以至于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申屠川安慰的握住她的手。 季听顿了一下:“莫说十年,一年我都等不了。” “那就再等几日,寿宴结束后,我陪殿下四处走走,想想如何能尽快报仇。”申屠川缓声道。 季听眼眸微动,半晌才淡淡别开脸:“嗯。” 申屠川见她已经想通了,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慰的坐在她身边。 车队休整之后继续赶路,走了一天后再次遇到流寇,这一次褚宴率人后退,由礼部几个官员上前交涉。 季听将马车掀开一个角往外看,只看了两眼就要气炸了:“你看看,你看看像什么样子!土匪来了武将不上前,反倒让文臣前去交涉,凛朝是没人了?!” “殿下息怒。”申屠川无奈道。 季听怒问:“你要我怎么息怒?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殿下别生气了,等、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带人回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扶云小心翼翼的安慰。 季听阴着脸不吭声了。 那边很快交涉完毕,流寇们直接拉着装了银子的马车要走,刚走出没多远,季听就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她愣了一下从马车里跳出去,申屠川眼疾手快的拿着帷帽下马,在她脚落地的瞬间为她挡住了脸。 “站住!”季听厉声道。 话音未落,褚宴便抽出刀拦在流寇匪首马前,其余将士也抽刀对上流寇,一时间气氛都凝固了。 流寇们看向马车的方向,匪首眼睛眯起:“你是谁?” “放肆!见了长公主殿下还不跪下!”扶云怒道。 匪首顿了一下,和其余人对视一眼后哈哈大笑,扶云气得顿时脸颊通红。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长公主殿下,草民有眼无珠,还望殿下恕罪。”匪首油腔滑调道。 季听声音冷凝:“少废话,你们抓了什么人?还不给本宫放了。” 被抓的女子似乎被打昏了刚醒,这会儿撕心裂肺的哭:“救命……” 匪首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人?什么人?草民不是人啊。” 他一开口,其余流寇也跟着大笑起来。褚宴握刀的手紧了紧,申屠川也面无表情的将腰上玉佩拽下,握住手中不动。 季听面无表情:“本宫再说一遍,把人给我放了,否则后果自负。” “那可不行,这是我讨来做压寨夫人的,若殿下非要我放人……也可以,殿下再赔我一个女人。”匪首无赖道。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没错,得赔我们老大一个老婆!” “最好能像殿下一样貌美……” 他们的话没说完,空气中突然传来咻咻两道声音,下一瞬一只玉佩打瞎匪首眼睛的同时,一支箭也从背后射穿了他的脑袋。 匪首睁大眼睛,扑通一声从马上倒了下去,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流寇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听到马蹄声后才慌了,方才附和匪首的人忙大吼一声:“有援兵,快撤!” 然而褚宴并没有给他们机会,一看到匪首死了,立刻怒吼一声:“杀!” “杀!” 将士们一鼓作气冲了上去,没等一个回合结束,不远处一个骑着战马,身着黑色铠甲的男人便率兵冲了过来,跟褚宴配合着诛杀流寇。 “霍骁。”季听扬起唇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来人。 申屠川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那个男人,只见他杀敌时干净利落毫不手软,身手极为矫健,更重要的是眉目英挺、眼神肆意,算得上相貌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