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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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他吊儿郎当地笑了。 一派痞气的模样,真不知道哪里像个正经总裁了。 沈知南单膝跪在沙发沿上,俯身撑在她的上方,去追问她:“哪里痒?” 盛星晚:“......” 她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等领会到他的话中意时,耳朵倏地就烧了起来,“沈知南,你变态吧——变态!” 看她被逗拨得无所遁形,笑意融进男人眼里,他恶趣味地又凑到她耳边,说:“给你止止痒,晚晚?” 他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看来外人面前那副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全都是假象! 星晚面红耳赤地,偏过脸躲他灼热的气息和亲昵动作,“沈知南,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男人动作一停。 他停在她的上方,眸子倏地就冷了。 “生气了?” 她别开脸,“你再这样立马生气。” 沈知南不是个会被威胁的人,但他此刻愿意向她服软,收手从她身上下来,“好,不闹了。” 说句实话,他还没被女人这么拒绝过。 星晚坐直身体,整理自己的衣襟,用手按住心口平顺着呼吸,她扫男人一眼,发现他已神色如常地迈往旁边,掏出手机接起电话,嗓音里是一派禁欲冷情,和刚刚的他截然不同。 这男人有两副面孔? 那通电话是文哲打来的,文哲人在第一医院的急诊科住院区,他站在一间病房外神色凝重:“沈总,是她,我确定了。” “确定?”沈知南瞥一眼沙发里的星晚,“有多确定。” 文哲转身,往门上小窗口望进去,看见沉睡中的女人侧颜,笃定道:“是苏青,不是一个长得相像的人。” 回答文哲的,是一片沉默。 文哲试探性地开口:“您现在过来吗?” “嗯。”沈知南撂了电话。 “晚晚。”他转身,对沙发上的她说,“我要出去一趟,你先自己吃饭吧。” 星晚淡淡哦一声,“你去吧。” 沈知南颔首,单手踹进裤兜里,脚尖一转,径直往外去了。 此时, 天色已暗。 ...... 第一医院,急诊病房。 苏青手背上插着软管,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流着,她躺在那里,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单眼皮和柳叶眉,唇色有些苍白。 她睁眼,看见坐在床边的文哲。 文哲起身:“苏小姐,你醒了。” 苏青静静看着他。 文哲询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才做完急性阑尾炎手术,还不能乱动,沈总在赶过来的路上。” ......沈知南,他来了。 苏青重新垂目合眼,不发一言,男子清绝眉眼却不由浮现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本礼内心ios:该出现的人会来,也许迟到,却永不缺席。 第56章 月亮弯弯, 清辉漫漫。 漫进白白的病房里, 一路流,流淌到病床上, 照在苏青干涸的双唇上, 她滴水不进,不说话, 只等来人。 文哲接的那杯水已经凉了。 窗外开始下起大雪,可能是20年宁城的最后一场雪,纷纷扬扬, 如鹅毛般, 雪花在冷风里起舞, 积压在道旁的枝亚上。 沈知南带着满身风雪而来。 沈知南刚踏进第一医院里, 就看见身穿橄榄色手术服的顾惊宴往外走, 脚上穿一双浅灰椰子, 他的身前全是半干的鲜血, 只摘了手套, 连帽子都没脱。 “衣服都不换, 去哪?”他问顾惊宴。 顾惊宴手里拿着烟盒和火机, 他在沈知南旁边停下,“出来透透气,抽支烟。” 沈知南转身,睨一眼被他抛在身后的漫天风雪,笑道:“我建议你换衣服出来,太冷了。” 手术服是短袖, 顾惊宴两只紧实有力的胳膊暴露在凉意里。 “没事。”他不在意,说着已经往外走去了。 见状,沈知南脚尖一转,跟着往外,顾惊宴顺势地从烟盒里递一支烟过来,他默契地接过。 两人就站在第一医院外的台阶上。 台阶上,是层层密密的白雪,上面有沈知南来时的脚印,纹路正被新一轮白雪慢慢覆盖。 两个挺拔英俊的高大男子,一齐站着,无疑是一道冬季风景线。 有小护士发现他俩,从楼上的窗口探出头来偷看,起先是一个,后面是两个,再后面就是一群了,个个亢奋得眼冒桃心,还有的拿手机来拍照。 有护士忘记关闪灯,就在三层的位置,很容易令人察觉。 尤其沈知南这等敏锐人。 沈知南正低头用手拢着火机,点烟时怕被风吹灭火头,重新抬眼往楼上看去,就对上小护士的拍摄镜头。 那一眼,一发入魂。 那小护士看一眼照片,直接往后倒在后面人怀里,挥着手叫道:“快,快,掐我人中,不行了,太好看了吧!” 顾惊宴对此习以为常,没往上看。 “看样子你在医院经常被这群小姑娘偷拍。” “习惯就好。” “她们知道你有未婚妻,还拍?” “拍。” 顾惊宴吸得又急又快,呼出的 青烟被冷风迅速卷散,他抬手扯下橄榄色头套,从手里抛到空中,又接着,一下又一下。 最后一下,没接稳,帽子被吹下台阶。 顾惊宴弯腰将帽子捡起,不抛了,也不说话,只那么站着。 沈知南睨他:“有心事?” 两人都是人精,低沉内敛中将一切尽收眼底,顾惊宴反说一句:“看样子,你也有。” 沈知南用指腹敲着烟身,敲下一段烟灰落在脚边。 “苏青回来了。” 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难得顾惊宴一下看向男人,“那死在泥石流里的那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就不是她。” “......” 沈知南没说话。 顾惊宴开始抽第二支烟,接着问:“既然苏青回来了,你就把盛星晚借我一段时间,如何?” 沈知南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顾惊宴又开始抛手术帽。 抛得不高,这次没有再掉,每一下都接得很稳。 “惊宴。”沈知南的声线很低,浸进风里,“你要靠其余任何人来找到霍东霓,再不择手段,再残忍我都不过问,但是——晚晚不行,唯有她不行。” 如有人在他俩人面前,一定会被一股压抑的气势所迫,几欲不能呼吸。 顾惊宴摇头失笑:“你变了。” 其实,顾惊宴很少笑,脸上是常年的阴郁冷漠,独自行走时像是孤独野兽,有人说他和沈知南是两个极端,沈知南唇角永远有着笑容,永远彬彬有礼,是一只温柔的笑面狼。 从上次,沈知南为盛星晚打他一拳时,他就知道,沈知南在变化。 当然,沈知南也懂他的那份执着。 “晚晚——”沈知南又提起她,他顿了顿,“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不管伤害来自何处。” “霍西决永远是她心里的一抹灰。”顾惊宴冷漠地提醒着。 霍西决—— 沈知南在心里念这个名字,唇畔笑意深且讽,他能记起所有的历历在目——晚晚和他牵手,亲吻,晚晚推着轮椅陪他漫步在海边......沙子那么那么软,阻力太大,晚晚推得那么吃力,但晚晚还是无忧地笑。 什么灰? 就算是一把焊上的灰,他也要势必铲除殆尽! 男人眼底的戾气渐渐浮起,顾惊宴不 动声色地看着,吸着烟淡淡地:“这才是沈知南。” 无形中要人性命,才是沈知南。 两人同时抽完烟,烟蒂被男人们踩在脚下,碾灭。 在风雪里站这么久,人体抗寒应激时会发抖战栗,指甲盖会发青,但顾惊宴没有,他像是没有知觉般只那么站着,抽完后也只是从容地转身说:“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