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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事暂且不提了,楚衍想到今天进宫见他父王时,对方整个人精神状态,比起数日前,好像更加不好,私下问过御医,对方明显在隐瞒病情,他心中隐约感觉,这天下,不久就要易主了。 而这个主人,只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楚凤楦到是没有给谢鸿远下贴,差不多每年到这个时候,只要边疆战事不紧,谢鸿远回来,都会到他心爱之人坟墓那里待几天。 估摸着会有几天,正好给他些时间做准备。 谢鸿远吊唁已故爱人回来后,直接给楚凤楦发了请柬,邀请他到府中来,当初还是楚凤楦从宫里请来御医,让蓝蝶能够活到他从省外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这份恩情谢鸿远一直记在心里,虽后来常年驻扎在边疆,一旦回京,都会主动相邀,约在一起,喝点小酒,话些家常。 谢鸿远下面的亲卫兵将请帖送到王府,正好当天楚凤楦在,于是亲自接见了卫兵。 也没多说什么,只表示到时会去。 时间一晃又过去两天,时间定在晚上,楚凤楦特意着人送了套蓝色衣衫到骁柏那里,让他换上那身衣服。 骁柏换好衣服后,自己用玉簪将头发束起来,身体里有着原主扶月的记忆,所以这些事都驾轻就熟。 穿戴好后,骁柏走出房间,院外候着来一人,正是那名侍卫。 对方按照骁柏的请求,把衣裳送到了侯爷府上,出于一点私心,没有转述骁柏的话,于是徐凌安也就什么都没有回。 骁柏向侍卫略微笑点头,侍卫眼眸不似往日那样,而是直视着骁柏的脸,他当下穿的一身色彩鲜艳的蓝色衣袍,和平日穿的素色衣袍风格迥异,衬托着一张脸也显得明艳不少,就那么安静地站着,都让人心生眷恋,难以将目光挪开。 侍卫看骁柏看得微微出了点神,而三皇子在前院等着,骁柏移了视线,从侍卫身边擦身而过,到走了几步远,侍卫似才回过神,然后疾步追上骁柏。 二人一前一后赶至前院,恰楚凤楦从正厅里出来,依旧是一身褚红着,但衣袍上绣的图案,却约莫有些不同,一踏出房门,视线稍抬,视野里就出现一个明亮的身影, 这套衣服是让人临时赶工出来的,到没想到,穿在骁柏身上,却相当合身,将整个人都衬得越发殊色了。 缓步走下台阶,以往把人送出去,都是让属下去办,到没有哪一次是楚凤楦亲自把人给送过去的,这个情况,莫名里,让楚凤楦心中有点不适的感觉,毕竟是自己府上的物品,送去给别人把玩,而对方一点都没表示出任何的抵抗行为来,有时候让楚凤楦觉得,少年是喜欢被这样对待的。 是喜欢被他送给人肆意亵玩的,楚凤楦走向骁柏,走到他身前站定,伸出手,一把捏住骁柏的下颚,将骁柏的脸抬起来,入目间是一张艳丽的脸,即便不施粉黛,依旧唇红瓷白,让人就这么看着,都受到直观的诱惑。 而再过一些时间,这幅诱人的模样,就会被另一人给看见。 楚凤楦手下忽地用力,捏紧了手里尖瘦的下巴,在看到骁柏眉头拧了一瞬,意识到自己情绪因这个人有过多的变化时,随即松开了手。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商量,只是朋友间的约见,楚凤楦就只带了几名贴身侍卫,马车也只有一辆。 骁柏同楚凤楦坐在一辆马车里,他靠坐在侧边的座位上,手脚都拘束得紧贴在一起,身体靠着车壁,垂着眼一眼不发,车帘垂落,掩住里面的所有。 楚凤楦视线直直落在骁柏身上,看着人极力地缩着身体,用无声的行为表示着不敢靠近他,车里空间就那么大,楚凤手臂一伸,就抓住了骁柏的胳膊。 然后往身前一拉。 啊,骁柏毫无防备下,发出一道惊呼,身体直接不受控制,跌向楚凤楦。 但他哪敢真的扑到楚凤楦怀里,甚至坐楚凤楦腿上,手臂慌乱中抵着楚凤楦坚硬的胸膛,脚下却是忽的一崴,斜倒下去,跟着两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车上铺有华贵的地毯,因此随时跌跪了,到没有摔痛。 骁柏惊讶不已地抬起头,不知楚凤楦忽然拽他是有什么事,声音里都是茫然:殿下 楚凤楦没理会骁柏的惊讶,眼睛看着一个地方,似乎在出神。 顺着对方视线看下去,骁柏就看到自己右手上那个几日前刺上去的图案。 而跟着,楚凤楦另一手抚了上去,指腹在图案上轻轻摩挲,像是在描摹蝴蝶羽翼的形状。 痛吗车轮滚滚的声音里,忽然冒出这么两个字。 令骁柏险些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听。 不,不痛。骁柏摇头。 哪知道他这话一出,楚凤楦忽然就攥紧了他手腕,用的力道之大,似是要捏碎他的骨骼。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说谎。楚凤楦直接用上了我,他自己却并没有发现。 骁柏听到这话后,嘴唇开合几次,好一会才道:这点痛,真的算不上痛。 第74章 6只咩 说了那话后, 骁柏随即垂下眼帘, 卷翘细长的墨色眼睫毛安静地低掩, 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温顺服从的模样。 蓝色蝴蝶刺在骁柏手腕上,要真说表面上的痛, 是算不上多重,比起这个图案所代表的意义,针刺的痛, 反而算得上是微不足道。 又是毫无反抗, 一副认命的样子,是不是他让这人立马自尽, 肯定也不会反抗。 楚凤楦指骨无意识地拧紧,他凝眸了片刻,又道了一句莫明的话:不想去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说,本王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只要骁柏开口, 楚凤楦觉得他甚至可以放弃将骁柏送给谢鸿远的打算。 谢鸿远的为人如何, 楚凤楦相当清楚,他与二皇子楚衍早有旧怨, 那是个原则性相当强的男人, 不会因为和二皇子是表兄弟关系,而对待二皇子有任何不同。 他得来的消息, 二皇子着人送了贴到谢鸿远府上,邀他私下一聚,都被谢鸿远以各种借口给搪塞回去了。 反而是他这里, 谢鸿远主動表现出亲近的意思,那人不是会暗里弄手段的人,有什么事,都是直接摆台面上来,喜或者不喜,都表现得很明显,镇守西面边界,抵御强敌,战功赫赫,也从不居功自傲,战事停歇时,若上方要他交出兵权,绝不会有二话,这份态度,让他虽脾性不好,不与人虚与委蛇,但也没真的和谁交恶。 即便不刻意去拉拢谢鸿远,想必来日里他登上大典,谢鸿远也不会有什么逆心,依旧会继续守卫边疆,谢鸿远忠诚的是这个姓楚的国度。 这不是必要的手段,只是骁柏在他府上,他向来奉行物尽其用,对方既然存在,那么就该随时发挥他的功效。 况且,从某个方面来说,楚凤楦不希望骁柏待在王府,对方离开了,他心里的那份悸动,才会暂歇一些。 只有不断把人送走,他才有借口提醒自己,少年是他的一件工具,是拿来榨取价值的,而不该真的进入他的心,更甚者,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