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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受伤,亦或者是流血都没有关系,因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喜欢这种情绪,果然,有着让人为之疯狂迷失自我的魅力。 谭耀可以內观到自己的种种变化,他看得很清楚,可放任着这些变化的进行,甚至是主動去促成。 这种为了某个人,而迷恋魔障的感觉,非常真实,比身上的痛楚还要真实,他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很喜欢。 喜欢到,如果就这样死去,死在骁柏面前,然后在他心底留下一个永远都不可磨灭的痕迹,谭耀似乎不完全排斥。 从对面街艰难地横穿过来,骁柏惊惶无措地扑到翻倒的车门边,看到驾驶位的人竟是意外在笑,鲜血模糊了他的脸,将他曾经英俊的容颜给糊了大半,可他脸上的笑,看起来从未有过的真诚、发自内心。 骁柏往玻璃碎裂的玻璃窗里伸手,去拉拽谭耀。 他嘴唇无意识地颤抖着,眼眶发红,泪光晃动,泪水随时要坠落下来。 叶、叶阳谭耀嘴里发出嚯嚯破裂的声音。 从他嘴型,骁柏知道他这是在叫他,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我在,我在,你别闭眼,不会有事的,谭耀,你不会有事的。骁柏忙安慰车里的人。 车门被卡着,无法打开,骁柏头钻进到车里,给谭耀解开身上扣着的安全带。 带字一松,谭耀身体就倒着往下滑,骁柏手忙脚乱及时接住谭耀。 一脚跪在还残留有一些玻璃片的门框上,一脚跪在地上,骁柏拧着眉,费力得将谭耀往车外拖,旁边开始有人聚拢过来,有人的交谈声闯入耳朵,骁柏目光中,这会就只有谭耀一个人,掌心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将谭耀小心翼翼移出车后,骁柏扶谭耀坐靠着他肩膀,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而在这之前,街对面,从车里出来的谢采爵,就先一步打过电话。 人群将两人和他们背靠的车围成了半圈,谢采爵穿过街,走到人群后,他身高腿长,即便是站在人群后,视野没有受阻,将里面的一幕场景给尽收眼底。 谭耀满脸鲜血,半眯着眼睛,胸口起伏的弧度不大,出气多进气少,染血的手,紧紧攥着另外一个人。 搂着谭耀的男孩眼睛张得很大,一双泪光闪烁眼,紧瞧着谭耀不放,似乎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期待,没有喧嚣的声音可以挤得进去,他们两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 旁的人,无论是谁,都插不进去。 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院,电话拨出去,不久那边就安排人和车辆急急往这边赶。 谢采爵同众人一样,在外侧看了一会,随后举步往里走。 开始他站得位置离人群有点位置,人们注意力都在里面两人身上,没注意到他,当他靠近时,站在最后的几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回过头。 这是个存在感十足十强烈的人,即便他一言未发,也没有任何肢体上的多余動作,可就是给人一种心底发悸的寒冽感,距离拉进间,人们感到一种强烈的逼兀气息,完全是无意识的,在这种气势下,自发给他让开道。 人群让出一个小的缺口,谢采爵从这个缺口走到了包围圈里。 然后来到骁柏和谭耀面前。 二人都垂着头,谁都没有抬起来看谢采爵。 谢采爵从兜里拿了张纸巾出来,倾身下去,常上臂伸到谭耀面前,给擦拭眼睛上的血液。 眼珠子剧烈晃动,谭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往上掀,跟着发现给他擦血的人竟是谢采爵,原本沉寂的眸底,忽然蹿起一道锐光,他怒瞪着谢采爵。 谢采爵手里動作没停,直到白色的纸巾全部染上鲜血,才退开。 救护车马上就到。谢采爵道。 你滚。谭耀喘着粗气,从喉咙底挤出这么两个字。 我滚了,谁来照顾你的人,还是以为舅舅他们在知道你的车祸是因为他出的,还会像上一次一样,这么轻易放过他。他们已经够仁慈了,没有对你的叶阳動手,谭耀你不能总是这么天真。谢采爵面容沉静,语气无多少起伏地说着这番话。 谭耀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身体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些力气,竟是想站起来,去攻击谢采爵。 骁柏两臂紧紧摁着谭耀的身体,不让他动弹。 别乱动,谭耀你不要乱动。骁柏眼底的悲哀,如潮水一样涌了出来,谭耀转目一对上骁柏的视线,所有怒气就散了。 谢采爵的话虽然十分刺人,可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现在伤这么重,别说保护骁柏,就是自己单独站立起来都困难。 谭耀将骁柏的手攥得死紧,指骨捏地掌中的皮肤都开始发红。 答应我,不能走,不论再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谭耀语速很慢的,一字一顿地道。 声音很低,要骁柏耳朵贴着他嘴唇,才隐约听得到。 骁柏眼里泪水坠了一行下来,鼻子发酸堵塞,他用嘴巴深吸了一口气,将哭意圧下去一点。 好,我不会走,就算让我死,我都不会走。 谭耀满足的笑了起来。 眼底的光在骁柏这话过后,缓慢暗沉下去,他眼帘一点点合上去。 嘴巴微张着,好似还要说点什么,只是意识陷入一片混沌,感觉是清醒的,可睁不开眼皮。 谭耀、谭耀,别睡骁柏抱着谭耀,哽咽着呼喊他。 谢采爵伸臂过去,指腹在谭耀颈部大动脉处探了一探,还有些微的脉动。 他还活着,你不用太担心。 会昏迷,多半也是体内失血太多、加之还有点脑震荡照成的,以那辆车的性能,就是撞得面目全非,里面的人,到不一定会丧命。 救护车尖锐的鸣叫从远处传来,慢慢地由远及近。 车辆停在人群后方,人们自发往左右两边退开,给医护人员让出道。 医护员从车上下来,抬着一个推车就快步疾走。 谭耀紧紧拽着骁柏的手,无论是骁柏自己挣,还是其他人帮着掰,都丝毫掰不动。 分不开两人的手,就只好以这样拉着的姿势上了救护车。 谢采爵身上衣服在撞车中,变得凌乱,一些地方褶皱,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周身的一点气势。 跟着骁柏和谭耀上了救护车,至于两辆都被撞残的车,就留到现场,等着警方来处理。 谢采爵挨着骁柏而坐,骁柏目光都在谭耀那里,谢采爵则侧过脸,细细打量骁柏,男孩眼底浓烈的深情,令他这个旁观者,都有一丝的动容。 眸光往下,谢采爵瞳孔微紧,骁柏靠着他这边的那只手,缠着的纱布,早就被鲜血浸得血红,而他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 或许知道,但分不出多余的心,车厢里的两名医护原在给谭耀做着伤口处理,在骁柏的刻意隐藏下,到没有关注到骁柏这里。 谢采爵叫住一个医护员:给我点止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