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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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的饭菜荤气太重,我闻着都难受得紧,更别提你们了,待会儿让小厨房炒几个清淡的,你们俩用了饭再回去。” 说罢这话,陈砚松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花厅很快就安静下来。 丫头们忙进忙出,很快就将狼藉全都拾掇干净,并且特意在香炉里点了些薄荷,来驱驱味儿。 “我和大奶奶说几句话,你们都先下去。” 陈南淮挥挥手,将嬷嬷和丫头们打发走,特特嘱咐了句,让小厨房做一盏提神开胃的酸辣肚丝汤。 等人都走后,他亲自泡了杯薄荷茶,端给盈袖。 因着杏花村酒楼发生的种种事,他不太好意思先开口,默默地坐到椅子上,蓦地闻见股酸臭味儿,想起方才盈袖吐了一地,登时泛起股恶心,他咽了口唾沫,用食指揉了下鼻子。 “你是嫌我臭么?” 盈袖瞧见他这番动作,有些反感。 “没有啊。” 陈南淮忙否认,笑道:“鼻子有些痒痒。” 男人皱眉,阴阳怪气地笑了声:“我是绝对没嫌弃你,倒是你,怎么好像很嫌弃我,一看见我就吐,我到底怎么你了。” “没有啊。” 盈袖无辜地摇摇头,虚弱一笑: “今儿在杏花村酒楼,瞧见那个丑尼姑,头忽然疼了,总觉得熟,但还是想不起来。你知道的,我有点怕老爷,他一直给我添饭,我不敢拒绝,只有闷头吃,后面实在吃不下了,就吐了。” “你真是个痴人。” 陈南淮又乐了,原来她不是嫌他讨厌恶心。 男人忙起身,走过去,蹲在她腿边,仰头看着她略有些病气的面庞,笑着问:“你想去曹县,是想念哥哥嫂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 “什么缘故,你告诉我。” 盈袖反问他。 “是我多心了。” 陈南淮笑笑。 他还是不放心,今儿冷眼瞧着,她隐约像想起了一些事,若是回曹县,记忆立马恢复也未可知啊。 万不能让她走,可是,过几日谢子风或许会回来。 “你若是想回娘家,我偷偷带你去,怎样?反正我也不想参加什么寿宴雅集,烦得很。” “真的么” 盈袖故作欢喜。 其实她想去曹县,待在哥哥嫂子跟前,再也不回洛阳。 哥嫂是看着她长大的,只要她说明了原委,他们应该会帮她同陈南淮和离。 “真的。” 陈南淮笑着点头,双臂按在盈袖的腿上,微微皱眉,叹了口气:“只不过在去之前,还有个事要料理。” “什么事,你说。” 盈袖心里一咯噔,若没猜错,他要哄她去跟左良傅睡。 “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南淮有些犹豫,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笑道:“今儿咱俩去杏花村酒楼,见了我那好友昆仑,你觉得他怎样。” 第105章 怀安 “我觉得就那样。” 盈袖低头, 看他,没有将厌恶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故作平静:“模样嘛, 肯定没你好, 谈吐也不太斯文。” 说到这儿,盈袖秀眉微蹙, 手轻抚着陈南淮的黑发, 装作疑惑: “我就是奇怪呀,上一次见他,他打扮成个穷酸的卖梨老人, 这回见他, 他拾掇得英武富贵, 还带来个不男不女的尼姑, 他这是想做什么?” “他……” 陈南淮语塞,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忽而一笑:“谁知道他想做什么,大约听说你失忆了, 就想法子刺激一下你, 我们过去都认识, 是朋友嘛,要互相帮忙。” 言及此, 陈南淮挑眉一笑,反问:“那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 盈袖摇摇头,叹了口气:“就是有些画面觉得熟。” 忽然, 女人勾唇一笑,道:“要不,你给我讲讲过去?” 她真想看看, 陈南淮还会编造些什么谎话。 “咱们先前不都说好了嘛,要一起忘掉那些不堪,往前看。” 陈南淮忙岔开这个话头。 他发现自己现在特别被动。 明明能掌控住她,可逐渐发现,她一点都不好掌控,有自己的想法,心里装着很多事,一句都不给他说。 譬如,她每次见到左良傅,情绪都会波动特别大,可一离开,就很冷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得。 陈南淮下巴抵在妻子腿面上,双臂紧紧搂住她的双腿,笑道: “那会儿在杏花村酒楼,我瞧见你和昆仑大哥有说有笑的,胃口还那么好,就吃味了,凶了你,你有没有生气?” “有一点吧。” 盈袖眼皮生生跳了一下,笑道:“你也是太在意我了嘛。” 她真是受不了这个满口谎话的男人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陈南淮大喜。 可心里总感觉不对劲儿,这丫头,莫不是也在cao纵他的感情吧。 不,她没那么精明。 “今儿在外头,我失态了,你别放心上。” 陈南淮摩挲着妻子的小腿,笑道:“你醉酒后,我同昆仑大哥聊了好一会子,他心里好生歉疚,本来是想法子帮你重拾记忆,可他喝多了,着实不该用狼头吓你,也不该在你跟前倾诉自己不幸的情.事。” “没什么的,他是你朋友嘛。” 盈袖笑了笑,一派的云淡风轻。 心里却生起股恶寒。 这就是陈南淮的手段么?先道歉,用那张漂亮的脸扮无辜,然后偷偷把过错推到你身上,紧接着腻味痴缠,让你觉得他就是个痴情的丈夫,最后一口吃死你。 “哎,咱俩虽说不在意,可他挂心上了。” 陈南淮叹了口气,笑道:“他说还要请咱俩吃一顿饭,专门给你道歉。” “我不太想去。” 盈袖笑着拒绝:“每次见过他,咱俩都会争吵,何必呢。” “哎,我也不愿你去的,可是他非常坚持” 陈南淮有些紧张,还有些纠结,都有些结巴了:“不,不过一顿便饭。” 盈袖失望了。 “万一……我是说万一。” 盈袖极力压制住愤怒与悲痛:“那个人我觉着不太老实,万一他欺负我怎么办。” “怎么会。” 陈南淮笑道:“我也在呢,不会叫他欺负你。” “可他是做官的,咱俩是平头老百姓,他万一用权势欺负了我。” 盈袖手轻抚着丈夫完美的侧脸,忍住眼泪,问:“你还会要我么。” “当然了。” 陈南淮不假思索道:“我心里是有你的,你以前被左良傅那般玩弄,我都肯要你,更何况昆仑……” 男人猛地闭口,他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 “哎呦,瞧我这张嘴。” 陈南淮忙打了下自己,仰头瞧去,妻子此时泪流满面,唇都在颤抖。 “别哭呀,你知道的,我向来爱乱说。” “你起开。” 盈袖绝望了,往开推他。 “真生气了?” 陈南淮丝毫不撒手。 他心里空空的,耳根子也发烫。 “我就不放开,抱自己媳妇儿又不触犯律法。” 他索性撒起赖来。 “你可真叫人恶心。” 盈袖咬牙,她从方桌上拿起那杯薄荷茶,一股脑,全都泼在了他头上。 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