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我的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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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纤看到楠一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 那晚,俩人一直在外面散步到了很晚。楠一不放心蝶纤独自回去,便要蝶纤在研究所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蝶纤一大早便离开了研究所,郁闷的回到了家里。 细烟看到蝶纤一脸憔悴的模样,知道蝶纤昨晚上肯定没有休息好。昨晚上,蝶纤给细烟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她住在楠一的宿舍里,就不回去了。 细烟猜到又有事情发生了,便逼着蝶纤说出来。可蝶纤借用的是研究所宿舍的共用电话,觉得很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细烟只好作罢,眼巴巴的盼着蝶纤今早到家。 这会儿,蝶纤仰躺在了床上。细烟给她盖上了被子,随即便坐在了她的身边,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蝶纤叹息一声,把昨天雁翎和她大闹一场的事情说了一遍。细烟听说之后,气的眉头都红了,不由得愤然的喊道:“穆雁翎简直是个魔鬼!” 蝶纤看到母亲的那副生气的样子,心里叹息着。其实,当年,细烟竭力的反对蝶纤上大学,蝶纤一直在心里存着不满。 这会儿,蝶纤不由得抱怨道:“当初,都是因为你!你非要拼命的拦着我,不让我上大学!这会儿,把柄落在了婆婆手里!她经常拿我没上过大学的事情打击我!” 细烟听到蝶纤这么说,心里的懊悔再次波涛汹涌起来。她呢喃道:“想来,当初都是我害了你!” 蝶纤一把拉开身上的那条绣着小兰花朵的被子,坐起身,抱着膝,道:“当初,我瞒着你,复习考大学!好不容考上了大学,偏偏又被你知道了!你可真是瞎了我当初的一片苦心!”说着,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细烟一把搂着痛苦不已的蝶纤,也啜泣道:“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了!” 蝶纤一把推开了细烟,道:“怎么不能挽回?我之前向学校申请了保留入学资格!” 细烟听到蝶纤的话,心底顿时又生出了希望,紧赶着道:“那太好了!” 蝶纤冷笑道:“你可把我折腾惨了!” 细烟低下头,发了一会儿呆,道:“当初,我在苏公馆里长大,上了大学学堂,后来又随着你父亲去巴黎留学!我正是因为受过了学堂的教育,沉迷于文学,所以才变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我正是因为吃了这样的亏,凡事太过心思缜密,太过计较,太过要求完美,所以才酿成了我生活里的不快乐!所以,我不愿意看着你再走这条路!所以,那时候,我竭力的反对你去念大学!如今看来,我简直是糊涂透顶,简直是坑了你!幸好,你还能保留入学资格!否则,我这辈子的良心都很难安了!” 蝶纤道:“我和婆婆既然闹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会再上赶着去她家里了!她已经亲口答应了,同意我和楠一搬出去住!这多亏了楠一的舅舅的帮忙!” 细烟听到这些话,不由得用手背擦干了眼泪,道:“你总算是熬出头了!趁着现在能过独门独户的日子了,再也不要去穆雁翎家里,和她老死不相往来!你和楠一一心一计的过日子,抓紧时间要个孩子!” 蝶纤点了点头,道:“妈说的很对!我听吗的!我当初报考的是教会大学,许可女生结婚生孩子!所以,你大可放心吧!” 细烟道:“这总算是了却了我的一件心事!”顿了顿,道:“你昨晚没睡好,现在歇着吧!你爸爸去看老同事了,要很晚才能回来!我出去给你买些东西!你静静的躺着吧!”说完,便站起身,替蝶纤盖好了那床绣着小兰花的被子,随即便出去了。 她回房换好衣服,锁门出去了。她没有直接去集市上,而是去了穆雁翎的家里。 穆雁翎对细烟的独自到来显得很惊讶。她当然猜到了细烟来家里的目的……免不了又要有一番吵闹的。 细烟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冷笑道:“听说亲家昨天的精神好,竟然跑去了楠一的研究所,当着那个不分黑白的所长的面,贬低我家蝶纤没念过大学!” 雁翎趾高气昂的瞧着二郎腿,跟着冷笑道:“不错!我是去了,我是说了那些话,我是侮辱了蝶纤!你能拿我怎么样吧?” 细烟道:“我恨不得杀了你!” 雁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道:“这里是我家,你能不能活着出去真的要看我的心情!” 细烟道:“我不跟你胡扯这些了!我告诉你,既然你已经同意楠一和蝶纤搬出去住了,从此以后,蝶纤就不上你的门!也请你不要去sao扰我家蝶纤了!” 雁翎道:“蝶纤随便!但是楠一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要楠一时常回来陪我!这你管不着!对不对?” 细烟道:“那还要看楠一的心情!昨天,你打了楠一!楠一肯定会在心里记恨你的!我们就走着瞧吧!我现在要告辞了!这里简直没有人味!” 雁翎冷笑道:“你是个妖精,自然把妖气带到我家里来了!你趁早给我滚出去吧!免得你身上的sao味玷污了我的房子!你放心,等你走后,我会要保姆用水洗地板的!” 细烟款款的站起身,故意昂着头,目光凌驾于雁翎的头顶之上,道:“你满嘴放屁!” 雁翎愤然起身,冲到了细烟的跟前,和她撕扯了起来。细烟毕竟是个柔细的女人,实在敌不过雁翎。再加上保姆在一旁帮衬着,细烟只好落荒而逃了。 雁翎看着细烟匆忙跑走的背影,一声高过一声的大笑着。保姆也在一旁附和着大笑。细烟冲出了佟公馆,被屋外的眼光刺的晕乎乎的。她踉跄着走到了山路上,坐上了自家的汽车,要司机去百货大楼。 细烟走后,雁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越想越气。她虽然在刚才和细烟的争斗中胜利了,可心里毕竟觉得细烟的上门挑战实在是十恶不赦的。 她下定决心,把心里的那个计划再次琢磨了一遍,觉得无懈可击了。 楠一和蝶纤搬到了城南的那所房子里。 细烟和文彬前去祝贺,对那所独门独户的小二楼表示了极大的满意。俩人都夸赞楠一办事的稳妥。 蝶纤得到了这样的一个所在,准备一门心思的和楠一过日子。 一连过了一个月,雁翎一次也没有来。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楠一夜没有去过雁翎那里。 冠豪来过一次。他知道了雁翎那次大闹研究所的事情,对楠一表示了很大的同情。他看到楠一和蝶纤已经过起了独门独户的日子,便决定不再多管雁翎的闲事了。 那天,正好是礼拜六。 楠一临时去研究所加班。蝶纤独自在家里。突然间有人敲门。 蝶纤走到门口,从门窗里向外面张望着。 门外站着一个长相斯文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二十出头,神色之中显得有些焦灼。 蝶纤压根就不认识门外的这个年轻男子,道:“你找谁?” 那男子匆匆的道:“我是楠一的同事,名叫关海鹰!楠一得了阑尾炎,已经送去医院了!我是来通知嫂子的!” 蝶纤以前曾经听楠一说起过关海鹰,但是压根就没有见过关海鹰。她听到关海鹰这么说,信以为真,不由得慌张的道:“怎么突然得了阑尾炎呢?” 关海鹰道:“楠一正做着实验,突然间说他肚子疼。起初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在意,以为是普通的肠胃炎!可楠一疼的很厉害,脸上一直冒着冷汗!看到他那副样子,我们把他送到了研究所的卫生室。医生诊断后,要我们立即把他送到大医院去!到了大医院,果然确诊为阑尾炎!他已经进手术室了!嫂子,你快点儿去医院吧!” 蝶纤听说,立即上楼换好了衣服,随着关海鹰出门了。关海鹰是开着汽车来的。蝶纤上了那辆黑色的汽车,催促着关海鹰开车去医院。 关海鹰加足马力,飞快的开出了住宅区。 一路之上,他都保持着沉默,专心致志的开着汽车。 在一处路口,有一个醉酒的人站在马路中央,伸着手臂,大声的吆喝着。 关海鹰看见了那个人,不由得骂道:“偏偏挡在路中间!”说着,便减缓车速,把车停了下来。 那个酒鬼死活挡在马路中间,就是不让开。关海鹰没有办法,显得异常的焦灼。 蝶纤也跟着着急,摇下车窗,吆喝着那个酒鬼闪开。 那个酒鬼突然间拉开了车门,一把掐住了蝶纤的脖子。他顺势坐在了蝶纤的身边,随即便关上了车门。 关海鹰非但不帮忙,反而加足马力,飞快的朝着码头边的方向开去了。 蝶纤吓得面色惨白,不住的吆喝着。可那个酒鬼却用棉花堵住了蝶纤的嘴,并且把她的双手反绑了。 蝶纤情知落入了陷阱,可丝毫没有办法解脱。 那个酒鬼分明佯装醉酒。这会儿,他正和关海鹰说笑着。 蝶纤此时才知道,开车的那人根本就不是研究所的关海鹰。那么,这两个邪恶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 蝶纤的脑子里一阵阵的混乱,纷乱如麻。在此绝望的时刻,她的心里唯一期盼的就是能出现救命的人。可是,那辆汽车飞速的行驶着。过往的路人们压根就不知道那辆汽车里正发生着什么。 蝶纤痛苦的闭着眼睛,喊不出来,额头上的冷汗变得越来越细密了。 那辆汽车七拐八绕着,终于停了下来。 周围传来了鸟语声,好像是在密林深处。 冒出关海鹰的那人冷笑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到了晚上,然后再继续!” 坐在后排的那个摁着蝶纤的年轻男子道:“涛哥,我看着!你歇息会儿!开车累了!” 涛哥道:“老二,你仔细看着!千万不能让这妞跑了!她要是跑了,钱可就拿不到了!” 老二狞笑道:“你放心吧!” 涛哥打盹着。老二正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香烟。 蝶纤的脸趴在座位上,鼻孔里满是那股子劣质香烟的味道。她实在觉得那股子香烟的味道很恶心,不由得干呕着。 可是,她的嘴里塞着慢慢的棉花团。她的那阵干呕只能是干呕。 她自然听到了俩人刚才的对话。她猜到,肯定有人策划了这场绑架。这两个男人绑架她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拿到钱而已!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地里指使俩人干的呢! 蝶纤飞速的思索着。她的脑海里有一个瘦削的老妇的身影闪烁而过。没错,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婆婆穆雁翎! 也只有穆雁翎能指使人绑架她了! 蝶纤想到这里,心里顿时生出了很大的绝望和凄然。 楠一肯定还蒙在鼓里。他要是知道他的母亲竟然买通人绑架了蝶纤,他会怎么想! 也许,在他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会生出绝望! 他的母亲竟然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楠一和他母亲之间的怨恨肯定再也没有机会缓和了! 蝶纤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更加的涌出了酸楚。此时此刻,她想着的还是楠一的感受,而不是她自己的安危。 时间过得太慢了。蝶纤觉得,每一秒钟,她都在煎熬着。 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终于黑了下来。 老二叫醒了涛哥。涛哥伸了个懒腰,问老二要了一只香烟。他在汽车外面抽完了烟,便回到车里,紧赶着发动了汽车。 那辆汽车再次来到了蜿蜒的山路上,七拐八绕着。 不一会儿,外面竟然下起了雨,窸窸窣窣的。 蝶纤的鼻孔里满是湿漉漉的味道。她的心里也是阴云密布的。 她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会把她弄到什么地方去。她未来的命运是不是会从此改写!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那辆汽车终于停歇了。 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汽笛呜咽声。这里竟然是码头! 蝶纤的心里立即想到,她可能会被绑架到渔船上,然后被卖到南洋。 这时候,老二一把抓起了蝶纤,把她推搡着。蝶纤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汽车外面,迎着婆娑的细雨,顿时觉得身子骨一阵寒凉。 码头上停泊着很多私人渔船。那些渔船的桅杆上都挑着昏惨惨的煤油灯。远远的望过去,像是兽的眼睛。 蝶纤拼命的呜咽着,希望能唤起别人的主意。可是,这已经是深夜了,渔民们都休息了,压根就没有人能听到她的那微弱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