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我女儿说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乔西宁呢,又恰好继承了他的秉性,是个“我不舒服你也别想舒服”完全吃不得亏的性子。 高调的行事风格,加上身世的靠山,历来都是她欺负别人,还真没有别人敢欺负她。 “谁要是敢怎么我,我爸我哥都不会放过他的,”乔西宁一顿,罕见的害羞, “你也不会的。” 没听到林述的回答,乔西宁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红着脸囔囔:“林述,你说对不对?” 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传来。 发沉又沙哑的:“嗯。” 过往的伤害落在自己的身上,林述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像个天生的怪物,把苦难和伤害悉数咽下,没有痛感,也不曾有过喜怒哀乐。 可只是一想到,承受那一切的人换成了乔西宁。 他就狂躁得恨不得杀人。 突然的安静。 乔西宁出声:“林述?” “什么?” “述哥,导演找你……”有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乔西宁抿了抿唇,在心里惊呼了一声好险。 刚刚,她差点,就打算告诉他——她打算过去找他。 幸好幸好。 林述似乎是应了一声,问她:“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乔西宁说,“既然方竟找你了,你赶紧去吧,我挂了。” “好。” 怕他猜到些什么,乔西宁忙不迭又补充:“等你晚上下戏了我们再打电话!” 挂断电话。 乔西宁将手机扔在桌上,随手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塞进了行李箱。 初冬的衣服较厚,一两件毛衣和裙子就把空间占据得严严实实。 拎起来还有点儿重。 她素来是娇生惯养的,一点轻微的受苦都嫌累得慌。 干脆就过去那边再买? 迟疑间,手机响了起来。 乔西宁没看来电显示,把手机抵在肩窝,“喂。” “下午一起出来逛逛?”方新雨的声音。 乔西宁拒绝:“你找顾简或者向晚吧,我就不去了。” “不对啊,”方新雨纳闷,“我特地问过顾简和向晚,都说你最近有空啊。再说了,林述不是在外拍戏吗,你怎么连逛街的时间都没有!” “……”乔西宁一顿,笑了下:“因为我要过去找他啊。” “不是吧,”方新雨叹了一声,“你们才刚分开不到一天吧?” “……”乔西宁怔了下,“是吗?我以为过去几十天了。” 方新雨一噎。 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轻声问:“因为那件事情?” 提到那件事,愤怒好像也就随之而来了。 方新雨愤愤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你说都做了那些事情了,怎么还有脸出来,说什么揭开林述的正面目,还有没有脸了!就该被社会和大众教做人!” “林述说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的,你那出律师函真的太绝了!气场一米八!!我单方面承认了你是最配得上林述的女人了!!!” 乔西宁笑了下:“……那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午后的阳光稍带温度,亮得刺眼。 乔西宁轻眯眼,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也不全是因为那件事。” “那是什么?” “主要是,我也有点想他了。” 方新雨:“……” 是她忘了,人家还是异地恋热恋的情侣。一分一秒的分离,最后都会变成加倍的思念。 “你这次过去,是和林述住一间房吧?” 乔西宁没多想,随口道:“不知道,到时候看情况。” 上次去剧组是给开的两间房。 这次是乔西宁自己的私人行程,加上和林述的关系,应该是要一间房的。 方新雨暧昧地笑了一下,“住一间房多好啊,酒店的床头柜还有专门贴心的服务呢。” 不用问,乔西宁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懒得和你说了。” 乔西宁将放好的毛衣拿了两件出来,“收拾衣服呢,挂了。” “诶——” 方新雨看着挂断的电话一阵懊恼。 她还没说争取一晚抱两呢!!! 乔西宁在微信上问了下许江川,又结合了林述说的话,改签了一个比较适合的时间。 到酒店,刚好晚上九点半。 剧组的人还没回来。 乔西宁也不急着开房间,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了楼道。 等到手机电量告急,外面开始有嘈杂的脚步声。 乔西宁探出头—— 看到许江川拉住林述,似乎是和他说了句什么话。 许江川有意识地瞟了一眼过来。 乔西宁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许江川做了个嘴型:“过河拆桥。” 乔西宁用了自己百分之三的电量回他:【会努力给你介绍小jiejie的。】 “行,我没什么问题了,”许江川对林述说,“那我先回我房间了。” “嗯。” 林述等他离开,才从口袋里拿出房卡,放在感应锁上。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在灯下白得像是会发光。身材颀长,在地上拉出一道阴影。 乔西宁看着他手背上起伏的青筋,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想到了方新雨的话。 滴—— 门开了。 乔西宁反应过来,从楼道口冲出来,小跑踩着林述的影子靠近他:“猜猜我是——” 本该被她捂住眼睛的人,却是突然转过身。 “啊……” 来不及刹车,一下子撞进了林述坚硬的胸膛。 脑门发红,有点儿疼。 乔西宁捂住自己的脑门,嘶了一声。 忍不住控诉他:“你怎么突然转过身来了?” 林述抿唇:“听出你的脚步声了。” 哪怕身后的人再怎么轻手轻脚克制着,林述还是第一时间,就分辨出来——那是属于乔西宁的脚步声。 于是他转身。 只是没想到,乔西宁会突然撞上来。 林述扣住乔西宁的手腕,倾身凑近,“我看看。” 乔西宁偷偷抬眼,看了看他发沉的脸色,小声开口:“其实……也不是很疼。” 只是女孩子嘛。 在男朋友面前,一分的疼痛,也会硬生生说成了十分。 就等着对方来哄自己呢。 林述轻轻地揉了下乔西宁的脑门,低声问:“行李呢?” 乔西宁乖乖回答:“我放在楼梯间里。” “等很久了?”他问。 “没有,”乔西宁摇头,“也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