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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代替皇帝尽孝,守在灵堂里,穆凉为减轻她的负担,将宫里的事都承担下来。林然白日在紫宸殿内,晚间则回灵堂守着。 金吾卫在太子掌控中,只需严加守着,朝臣不敢生事。 朝臣处不敢有动作,陛下登基一年多,对太后并无苛责,比起废帝,孝顺不止百倍。在意的是长乐,她是太子姨母,是太后亲女,就防着她有何动作。 等过半月,长乐处依旧毫无讯息,谥号已定,朝堂并无动静。太子无暇□□,长乐送太后棺木入陵。 一路上金吾卫随行,王简带着一人守护,不怕长乐生事。 林然忙了许久,瘦了一圈,也在等着长乐有所动作。她有赵浮云的证词,只要长乐敢做,就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将人拿下。 等至新年,长乐守在皇陵,没有回来。 因太后大丧,洛阳城内取消一切筵席,也替前线大军祈福。 战事陷入最后的胶着,皇帝雷霆万钧的手段再次震慑突厥,她一如多年前般,行军迅猛,势如破竹,扭转败局。 春日里,太后大丧白日,战事已入佳境,洛阳城内又复往日热闹之景。 林然等了百日,都未曾等到长乐有所动作,不禁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错了,长乐并无野心,亦或者不敢再动手。 是以,她也渐渐放松下来,头疼的毛病却日益有些严重,她不敢让穆凉分心,招来崔大夫询问。 崔大夫治她的病大半载,极为了解,见她脸色尚可,大胆道:“不如针灸试试,让住持为您试试。” 针灸一法早就商议过,他不敢贸然去试。 林然不信那位住持,可又想不出好办法,委婉道:“为何要他,你不可吗?问他如何针灸,你再反复揣摩。” 崔大夫不敢随意下针,又明白太子不信住持。太子素来严谨,信他也是不易,他不好推辞,就答应下来:“也可,我回去试试。” 林然事务多,就没有多留,吩咐婢女送他回去。 他退下,江宁奉茶而进,她接过,江宁悄悄抬首望她。太子素手莹润,托起茶盏,先是轻轻吹了吹,而后唇角碰上杯沿,几息后,喉咙微动,她放下茶盏,唇角沾着茶水,红如单果,煞是好看。 二十岁的太子,不算年少,正是风华之龄,她貌美,气质高贵。 江宁与她相处数日,已然熟悉她的性情,她看似冷硬,实则很温润,性子与太子妃有几分相似。或许她是由太子妃养大的,沾染几分温柔。 可太子的温柔与太子妃不同,太子平常不苟言笑,罕见露出的温润更让人沉迷,太子妃的温柔是性子使然,入骨的气质。 林然喝过茶后,头疼暂缓,想起近日无事,就想带穆凉出城去玩。她对洛阳城也是不熟,不知哪处景色美,见江宁在,顺口问起:“近日景色不错,不知哪里可去踏青。” 太子勤政,每日说起都是朝政,罕见问起玩乐之事,江宁先是一愣,继而才道:“洛阳城外景色都是不错,不知太子是自己去,还是同好友去?” 林然想了想,道:“与好友去。” 江宁笑了笑:“好友是女子吗?” 林然点头。 “近日不少朝臣携妻室去城外玩乐,多是赏春。殿下若想去,则可择几处庄子,多带几好友,饮酒作乐,也是不错。” 林然没有再问,带几好友就免了,她只想与阿凉去玩,不愿旁人干扰。 太子沉默,江宁等了片刻,见无下言,就静默在侧,悄悄打量着太子的神色。太子心思又回到奏疏上,不再想着玩乐之事。 春日里倒春寒,冷了几分,踏青的事就耽搁了。穆凉心思转在至微身上,得空就教些知识,日子过的也算平静。 天气一凉,棉衣复又拿了出来穿上,林然有几分畏寒,耐不得寒,穆凉给她做了几件衣裳,她甚是喜欢。 每日换着穿,极为爱惜。 她对穆凉的喜欢与日俱增,那些记忆还是被忘得彻底,记性好了很多,不用每日睡前将当日发生的事再想一遍。 天气阴晴不定后,她得空,亲自回郡主府,见住持。 住持被林肆困在郡主府里,出入不得。纵如此,见到林然也是心平气和,只是颇为愧疚:“太子驾临,想必是有要事而来。” “自然是要事,我来此,是来求药。”林然不愿委婉,坐下后就说明来意。 她气势颇足,高位者的气势毕现,令住持微惊:“太子求何药?” 太子来府邸,林肆亲自过来招待,着人奉茶,林然接过,淡淡一笑:“自然唯你才有药,旁人若有,我也不会走这一趟,住持可愿给?” “太子自己的痛,尚觉得难耐,为何要加在旁人身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住持不肯。 林然笑意依旧:“正是因为知晓它的痛,我有切肤之痛,才来问药,我亲自试探,觉得尚可。住持只说给还是不给?” 住持不言,似是拒绝。 “一炷香的时间,住持可以考虑,都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住持不给,我就大开杀戒了。”林然从容,只语气让人觉得可怕。 何谓大开杀戒?她不说,住持也不说,面露为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请住持写下药方,我等你。” “太子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