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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有些焦急,似情意懵懂,不像成亲多年,穆凉知晓她的意思了,不介意道:“你既然猜透了中书令的意思,为何还要问我?” “大事、大事总得问问你的意思。”林然羞愧,耳尖红了红,复又抬首看她:“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江宁确实不错。”穆凉夸道,她从接受太子妃的虚衔开始,就注定了林然并非是她一人的,再者林然心思都在她这里,也不会亏待她。 她道可,林然还是犹豫,孩子气地拨了拨自己的鬓发,站起身,走了两步,回身与她道:“我去问问岳父。” 她又急忙出殿,穆凉担心她,提醒一句:“天色黑了,明日朝后再问,也不迟。” 跨出门槛的人,又停顿下来,憨气一笑,又走回殿里:“也是,你饿了吗?我有些饿了。” 说完,又揉揉自己的肩膀,方才坐久了,身子都有些不舒服。 穆凉见她恢复心神,也不好说什么,吩咐宫人摆膳,令她多吃些。 用膳时,不好提及旁的事,等她吃过后,她才开口:“王简来报,长乐的车驾明日入城,我欲去城外迎一迎。” 撇开朝堂之事,她与长乐之间情意也不算浅,迎接一二,也不打紧。 “迎她做什么?”林然不解,忘了两人之间的姐妹关系。 穆凉从头给她解释,又道:“如今时移世易,不好不留情面,横竖明日无事,我不带仪仗出宫,也无人在意,我并非以太子妃的身份去迎她。” “这样也可,我让王简送你,小心就是了。”林然也不反驳,当即去吩咐王简,对穆凉的事极为上心。 穆凉心里感动,淡淡一笑,也并未说其他的话。 次日朝会后,林然当真留下穆能,询问此事。 穆能不笨,林然一说,就想起皇帝那个憨憨曾夸江宁的八字,博文强识,心思敏捷,中书令的心思有些歪,但不能否认此举不妥。 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听着林然一口一句岳父,总不如那句阿爹来的好听,言道:“殿下觉得可,臣就去给您拟份名单。” 穆能之意尚可,林然颔首,“此事莫要声张,等中书令上奏疏来,您先回去思量人选。” 她极为客气,还带着疏离,穆能听不惯,也知君臣的区别,憋着一口气,回府去了。 八王请他喝酒,都被拒绝了,转身去找林肆,说起此事。 他内心不安,总得找人来诉苦,穆凉处不能去,只得寻林肆。 林肆住在郡主府,见他匆匆入内,晓得发生事情了,让人办了酒席来,一面道:“王爷急躁,可是为了郡主、当称是太子妃了。” “中书令那个老东西阴阳怪气,提议什么选世家子弟入宫……”穆能顿了顿,觉得她的提议又是对的,苦闷在心。 他没有说完,林肆就明白过来,颔首道:“此举可行,王爷担忧之事,怕是不会发生。林然秉承阿姐之性,断不会负了太子妃。” “你说不会就不会?”穆能不信他,憋得实在难受,又拍桌道:“她如今一口一句岳父,若非她是太子,我早就揍人了。” 他脾气暴躁,林肆了解,憋闷到来找他诉苦,可见抑郁难。穆能一生只得穆凉一女,幼时分别,而后又为保洛家后,不得不让她做棋子。 林然若真的对不起穆凉,她的不幸也是穆能一手造成的,可见他自然心焦。 林肆也懂得他为人父的担忧,只林然的身份不同寻常,权高貌美,放在寻常人家,也足以让后宅夫人不宁的‘祸害’了。 他也劝不得,便道:“王爷宽心,她二人总是会好好的。” 穆能全然听不进去了,半晌后,喝了一坛酒。 **** 城外寒冷,冬日肃杀,寒风萧索,穆凉等至午时,才见到公主车驾。 官道上数百人很显眼,前呼后拥,气势颇足。穆凉上车,长乐在假寐,气色尚可,与离时并无异样。 她睁开眼,望着穆凉,勾了勾唇角:“阿凉,恭喜你。” “恭喜我做甚,反是你,给陛下送的贡礼,让人震惊。”穆凉神色如旧,无悲无喜,也与怒气,丝毫不曾露出自己的情绪。 马车颇大,足可容纳六七人,长乐悠闲地靠着软枕,“那份礼是洛家jiejie的东西,本不该在我这里,这么多年,我给忘了,回封地时整理东西,恰好找出。” 她神色极为坦然,就像随手做一好事般,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穆凉想起林然的话,也没有多谈,秉着多年的情谊,她来接人,已是仁至义尽。 简单几句话后,穆凉回宫。 林然择日在东宫设宴,给长乐接风洗尘,也未曾请其他人,都是旧日几位异姓王家人。彼时八王九王为尊,两人斗嘴斗酒,已是常事。 长乐靠近着林然,频频看她。而林然连一眼都未曾瞧她,长乐心中计较一番,作势道:“听闻太子殿下擒住了赵浮云,前齐的公主?” “确实,人在昭狱,姨娘想要见见?”林然不苟言笑,让气氛瞬息就冷了下来。 自她回洛阳后,就不如以前爱笑,时常板着一张脸,臣下多了敬畏之心,也令以前的亲友不敢靠近,唯有心腹才知她不记得以前的事,就连现在的事,也会忘。 长乐已然感觉哪里不对,凝望她须臾,穆能打圆场道:“在江南捉到的,审讯多日,未曾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