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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凉担忧不已,贤妃毫不在意,反让她出宫小心些。 出宫后,早就过了午时,林然在府里等得焦躁,阿凉出门都会留话,今日一字未留,让她坐立难安,派人去绣坊里找了几遍,都未曾有消息。 等了不知多久时,婢女道夫人回来了。 穆凉从侧门离开,亦从侧门回来,林然急忙去迎,两人在后院碰面。 穆凉见她焦急,安抚般握住她的手,“我回来了,莫要急。” “你去哪里了?”林然奇怪,阿凉秘密离开,且去了这么久,定是有大事发生。 “回去说话。”穆凉柔柔一笑,牵着她的手回屋,婢女在身后跟着,保持着几步距离,给二人秘密说话的空间。 饭菜早就凉了,婢女撤下去热,穆凉饮了碗凉茶,心里舒服很多,才低声开口:“贤妃召我入宫了。” 贤妃心思与旁人不同,一不争宠,二不为权,在后宫里存在感很低,此次封妃也是因她跟着新帝多年,又有一女。 林然听闻贤妃召见,大致明白过来,也不再追问,“你下次入宫与我说一声,我吩咐王简一声,你这般一人进去,太危险了。” 新帝纳了许多妃妾,实在是乱得很,不如太后为帝时安静,她嗤笑道:“新帝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贪得无厌。” 她极为不喜新帝这般的作风,可这是常见之事,哪家朝臣后院没有妻妾争宠。 当年成亲前,穆能就怕她在外沾花惹草,纳妾入门,到时冷落穆凉,也是看着洛阳城内的局势罢了。 年少人痴情固执,一腔热情,也不觉得是错,觉得乱情之人就是错。 穆凉感受到她的嫌弃后,淡笑不语,半开玩笑道:“你今日之话,可要记清了,你莫要自己砸了脚。” “不会,我只对一人好,你昨夜咬我,我都没有生气。”林然摸着自己的嘴巴,想起今晨婢女笑话她半夜磕到窗沿,脸色就红了。 她们心里的夫人温柔、善解人意,绝对想不到昨夜生气时会咬人。 她又郁闷说一句:“今早吃东西,嘴巴都疼。” 穆凉本忧心忡忡,听到她嘀咕的话后,淡淡一笑,转眸看着她红肿的唇角,以指尖摸了摸,也觉得昨夜举止荒唐,心疼道:“是我不对,原谅我。” 她道歉,林然就不好再揪着不放,“我原谅你,你昨夜不凶,就是让我害怕。” “害怕什么,我还能欺负你不成。”穆凉淡笑。 “不是欺负,就是给我感觉很害怕。”林然皱眉,想起昨夜的事就觉得骇然,她摇首道:“你以后都不要那样了,我们讲道理好不好?” 说起讲道理,穆凉收回手,“你会讲道理?你行事乖张,自己做主,也不与我商量,昨夜之事发生后,也未曾听见你反省。” 好久没有被阿凉训过,林然羞得抬不起头来,“我错了,以后同你商量。” “承认错误很快,到时又是原形毕露,不可信。”穆凉直言,也不想她能改过,只要她能多照顾些自己就成。 阿凉说不可信,林然就慌了,忙解释:“我真的改,你信我。” 穆凉睨她一言,不答话。婢女将午饭送了进来,她起身往桌前走去,见桌上都是清淡的菜肴,示意婢女都退下,她盛了碗汤,放在林然的座位前。 林然巴巴地走过去,将汤喝了,碰到嘴里破皮的地方,疼得皱眉。 穆凉只当未曾看见,给她夹了些清淡的菜,想起今晨的补汤:“你喝补汤了吗?” “什么补汤?”林然未曾反应过来,她喝补汤做什么? 穆凉没有再问,静静吃饭,让林然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极为迷惑。 吃过饭后,林然照旧要去阁楼处看一看,穆凉也不阻拦她,随她而去,调来穆槐,将太后给信阳的求救信送出去。 那封承诺书被她置于状台中,太后若有违反诺的那日,她才会此公之于世。 至于赵浮云,她令穆家旧将紧紧看守着,若有异动,会直接动手。 穆凉本就不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腹内诗书好,并不代表她就会如其他女子般行事心存良善,当年能杀了苏昭,这次也不例外。 林然想要将赵家连根拔起,就怕新帝不会相信,反给了赵浮云喘息的机会。 赵浮云一死,赵家也是一盘散沙了。 事无巨细地安排下去后,林然又踱步回来了,婢女将补汤奉上,她瞧了一眼黑乎乎的汤汁,“这是汤还是药?” 婢女道:“自然是汤,也放了些药材罢了,夫人吩咐要喝下的。” 林然抿了抿唇角,沉着脸喝了下去,苦得脸都皱在一起,这哪里是汤,分明是放了黄连的药汁。 喝下补汤后,她踏着步子去找穆凉。 一日间的日子就在指尖划过去了,也是相安无事。 新帝迟迟未曾任命金吾卫统领,王简三人轮流换岗,恰如林然所猜测的那般,新帝多疑且手下无能将。明皇在位时平衡都被他打破了,三军出现混乱,任人唯亲,金吾卫内斗成灾。 直到七夕,江南也未曾传来捷报,新帝高枕无忧,只当前线战事焦灼,信阳无力回天,听信臣僚之言,欲征兵等待信阳大败之际,直接将其擒拿。 届时,再无人敢拥兵自重,威胁她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