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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本来就是这样,就算是与她做对又如何,今夜赴宴,或许你还能见到她。”林然笑了笑,赵浮云胆子愈发大了,也真是有意思。 穆凉瞧着她的样子,不知该愁还是喜,年少人固执自信,对眼前发生的事好似胸有成竹,毫无顾虑。 她沉寂了会,同林然道:“你有把握?” “嗯,不想烦心的事,你同我说说孩子可好,不知她的性子像谁。”林然兴致勃勃,握着她的手,精神头很好,不像受伤之人。 穆凉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带笑的眉眼,慢慢回想起林然小时候的模样,“你二人性子很像,看着乖巧,其实坏得很。” 林然腼腆一笑,“她也坏?” “坏,就像信阳殿下抱她一般,没有貂就不给抱。”穆凉眉眼柔和下来,岁月静好,让人不觉舒心。 晚间赴宴,两人一道坐车入宫。 在东华门时遇到长乐,宫门禁严,长乐等候多时,眼见着林然走近,她上下打量一番,不免担忧:“你受伤了?” “没有。”林然回绝,她不能将王简暴露出来。 长乐听闻了范奎被杀的事,对她放心不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试探:“当真没有?” “人是我杀的,但是我没有受伤。” “这样啊,范奎一死,你觉得那三人当中谁会上位?” “都不会,你且看着,就新帝那个性子,断然不会随意信任,会将金吾卫一分为三,学习太后的制衡之策。” 两人压低着声音,边走边说。长乐见她神色如旧,就连小脸也是清秀温润,确实不像受伤之人,就没有在意了。 **** 新帝春风得意,龙袍穿在身上万分威武,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开宴后,他看向林然,她端酒而饮,神色自若,身旁的穆凉神色淡淡,对她饮酒也没有太多的在意。 他端起酒盏,冲着林然道:“林家主今日竟然饮酒了,也颇是胆大。” 林然眨了眨眼,无辜道:“饮酒罢了,又不是去青楼楚馆,陛下将我也看得太低了。”说罢,扬首饮了杯中酒。 她张扬肆意,与从前无异,新帝难以怀疑,接着道:“范奎昨日被杀,朕颇为惋惜,也不知认命何人,你今日既在,不如替朕试试?” 穆凉脸色一白,林然淡笑如旧:“如何试?” “朕知你功夫不错,不如你替朕考校一番,如何?”新帝笑了,看着林然的神色也很柔和,真的像一位慈爱的长辈。 众人不管插言,金吾卫内都是好手,又是副统领,功夫不会差,且一人一人比试,林然体力也会吃不消的。 长乐也有些按捺不住,欲说话周旋时,林然一口答应下来,“也可,只是他们败了,陛下莫要说我下手太狠。” 新帝未曾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下,旋即答应下来,挥手示意殿外三人入内。 穆凉心慌得厉害,眼见着林然起身,她紧张得拽住她的手腕。林然低眸看她,无声笑了。 穆凉无奈松开手,见林然迈步走向殿中央,眸色沉了沉,扫了一眼新帝,攥紧了袖口。一侧的长乐却扫到末处的赵浮云唇角带笑,她忽而明白过来了,这位新帝或许听的还是旁人的话。 林然素来不爱用剑,照旧选择木棍,对面的是一体型魁梧之人,她扫了眼对方手里的刀,先道:“我的棍击中你的咽喉,你就败了。” 许是有新帝在,那人不敢称大,抱拳应了,在林然尚未回应,就举刀砍了过去。 穆凉担忧,长乐却开口:“靠蛮力竟做到了副统领的位置,也是有本事。” 林然身轻如燕,屡屡避开过刀锋,对方亟不可待,见她一味躲避,极为不喜,且有皇帝的吩咐在,胜了林然,就是新的金吾卫统领。 他的刀法因急躁而乱了,林然察觉他的弊处后,后退数步,在刀砍来时,一棍抽到他的小腿。 她的棍法狠厉,一棍就将对方击倒,众人惊讶,眨眼就见林然的棍子击中他的咽喉。 穆凉的心悬起,长乐托腮,喟叹道:“无趣,林然每次打人都是这样,毫无新意。” 那人退下后,王简上前,穆凉松了口气。 王简在三人中最为俊秀,言行举止看着也文弱些,他先看向林然,弃刀择棍,林然却拒绝:“你未曾用过木棍,赢你不公平,你还是用刀为好。” 她眸色沉了沉,王简明白过来,重新取了刀,只是未曾向方才那人先出手,而是静静等着林然先动。 新帝眼中闪过赞许,稍纵即逝。 这次换作林然先动手,木棍扫向王简。王简持刀后退,他不敢伤了林然,数次避开,也想快速解决战事。 他要败,却不知该如何败得不让人怀疑。 他恍惚其神时,刀划过林然的腰际,布帛撕裂的声音极小,反是殿内女子的惊呼声盖了过去。 王简当即丢了刀剑,跪地请罪:“臣失手、臣该死……” “无妨,你赢了。”林然平静地站立,转身看向新帝,歉疚一笑:“我败了,陛下可亲自一试。” 新帝失望,挥手示意王简退下,方才看得清,是林然自己体力不支,让王简得了机会。 筵席就此散了,穆凉起身去扶着林然,两人一道出宫,六王八王对视一眼后,匆忙赶过去,询问伤势。 两人也不避讳,策马去了郡主府,六王亲自给林然诊脉,“今日我瞧得清,你故意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