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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引着她走向民居,赵九娘从暗处走出来,“家主,不去查背后是谁?” “查,你去查,跟着长乐后面去看看,我先回府了。”林然带着欠条,登上马车,喜滋滋地递给穆凉。 欠条上有长乐的亲笔签名,还有随身印鉴,他日抵赖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她厚着脸皮不还,这就是二话了。 回府后,林然觉得周身舒服,得了一笔银子后,总觉得将银子花了比较好,不义之财还是用在善事上。 只这笔银子太大,赈灾是不可能的,她左右一想,与穆凉道:“不如今岁冬日,绣坊给穷人免费送棉衣,如何?” “也可,也能抵制赵家绣坊的低价棉衣,只是你可曾想过可能拿回这笔银子。”穆凉隐晦提醒她,长乐素来脸皮厚,轻易要不回来的。 “不怕,她不还,我就去京兆尹处告她,横竖有欠条,明日我就去要银子。”林然算了算,送棉衣定然是用不到这么多银子,到时还要另当细算。 穆凉随她去了,长乐也算是她的报应了,只是不知捉秦宛之人是谁。 **** 秦宛在经历过昭狱之后,多年不曾挨打了,被人捉住后,莫名挨了鞭子。 来人知晓她的身份,拷问她出宫来城北是为了什么事,稍有不对,就是狠厉的鞭子抽下来,疼得她倒吸冷气。 北衙军将绑匪直接送去了京兆尹,长乐快速带她回宫,京兆尹上达天听,陛下龙颜大怒,彻查此事。 朝臣大多处于观望状态,对于秦宛被伤一事保持着中立,长乐白日里不好去见秦宛,最后去找了林然。 她蛮横地闯进郡主府,吓得林然一跳,她在厨房外栽槐树,见到气势汹汹的人,“殿下这是怎么了,秦大人可曾救出来了。” “遍体鳞伤。”长乐不耐地屏退身后跟来的婢女,直接揪住林然的襟口,目露狠厉,“告诉我,是谁伤了她。” 长乐没有功夫,只有满身蛮力,被林然轻轻一扯就解开她的双手,“我怎地知晓,我在城北巡视铺子,见到秦大人被人捉了去,奈何我身旁无人,就只能去找你了,至于背后的人,你该去去问秦大人去城北做什么,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这么凑巧?”长乐不信她,林然如洛卿一般狡猾,怎会那么好心,必然心思不正。 林然手上都是泥土,也不好做什么,将手别在身后,给她解释:“我绑秦大人做什么,缺你那五万两银子?” 长乐想想也是,林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没有必要冒险,她是气昏了脑子,仔细一想,应该是陛下吩咐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遭到嫉恨了。 “此事颇为怪异,谁这么大胆子。”长乐颇为不解,秦宛是何身份,代表的是天子,寻常人是不敢动她的。 林然蹲下来继续载树,洒了些水,想着可以让洛郡主安心了,让人安心照看着就可。她在木桶里洗干净手,随口道:“你问我也是无用,去问问秦大人,她自己应当心里有数。” “我这不是进不去就来问问你。”长乐窘迫,现在秦宛处大夫云集,去了也说不到话。 林然给她支招:“您带着信阳殿下一道过去,名正言顺。” “不带她去,她就会搅局。”长乐不听她的,信阳就是个木头,去了也不会给她机会与秦宛说话。 林然拎着水桶,又道:“那你扮做婢女,进屋后就将屋门关起来,谁会闯进去不成。” 长乐瞅她一眼:“我能信你吗?” “随你信不信,明日记得将银子还我,不然我就去京兆衙门告你欠钱不还。”林然恶狠狠地喊一句,底气很足。 长乐无心与她计较这些,摆摆手:“明日让人给你送来,我回宫去了。” 她心不在焉,落寞地回宫,林然惊得不敢信她的话,吝啬的长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还有她有这么多银子吗? **** 秦宛处多了很多大夫,就连明皇也派了心腹来照看着,女医调制了伤药,带着药童子去煎药,廊下依旧站了很多宫人。 长乐扮做紫宸殿的宫人,光明正大的走进屋里,绕过屏风就见到榻上的人。伺候秦宛的婢女眼睛通红,嘴里骂骂咧咧的,也听得不清楚。 秦宛脸色正常,只颈间一条鞭痕尤为清晰,她神色默然,抬眸间见到几步外傻站的人,淡淡一笑,吩咐宫人退下去。 宫人不敢违逆她,将伤药留了下来,俯身退了出去,长乐直接跟过去,将门给闩上了。 “秦大人到底得了陛下什么密旨,让人打成这样了,与昭狱无异。”长乐没好气,走近秦宛,直接将她贴身的内衣脱了,道道鞭痕错综密集,布在雪白的肌肤上,看着十分疼。 秦宛将自己衣服又穿好,“青天白日,你怎地又脱我衣裳,这里人多眼杂,你赶紧走,晚上再来。” “走甚,我都这身打扮了,谁会在意,我给你上药,你这是得了什么好差事?”长乐厚着脸皮不走,端起调制好的伤药,轻轻抹在秦宛纤细的玉颈上。 她不走,秦宛就随着她去了,俯身趴在榻上,抱着枕头,疼得微微阖眸:“城楼刺杀一案指向苏氏一党,陛下让我去查清楚,不想今日竟遇这等事,也是我疏忽了。” “是不是苏氏做的?”长乐好奇,轻轻掀开她的衣摆,一道鞭痕从肩部纵横而下,十分狰狞,她气道:“只有无法无天的苏氏才敢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