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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婢女来送衣裳,她随口喊道:“将衣裳放在外面。”她低头去揉着身上的伤,水声禁止后,脚步声却近了,她不悦地扭头:“让你出去就出去。” 穆凉被她冰冷的语气吓得一滞,手中的香料盒子差点没捧住,嗔怪道:“怎地脾气那么大了。” “我只当是婢女,你怎地突然回来了,都处置好了?”林然讨好一笑,将自己隐于水中,那些青紫的痕迹也从穆凉眼前消失。 她走近几步,反看向水中隐秘之色,林然动了动:“你别偷拿我。” 穆凉本是看她的伤,被她这么一说顿觉不好意思,耳尖透着红,道:“我不看你,让婢女来给伺候你?” “那、那就不必了。”林然支支吾吾,露出水面的肌肤透着粉红,透着几分旖.旎。 穆凉却道:“你怎地不等我回来,大夫让你洗药浴,药材刚配好,你就迫不及待地先沐浴了。” 林然双臂抱着自己,遮挡着胸前的肌肤:“那明日再洗也是一样的。” “随你,去外间等你,你明日记得洗药浴。”穆凉也不好再留下,将香料放在一侧,转身出去。 林然瞧了一眼香料盒子,不知是什么,随意擦了擦就穿衣出去。 药浴是去除身上的淤肿,比起伤药更为有用,穆凉让婢女记得药浴的事,林然在小事上不在意,还需旁人记着。 她养病不出,不少人知她回来,便送了补品入府,魏氏第二日就领着义女穆珊过来。 穆凉亲自去府门迎,魏氏入门就瞧见府里恢宏的气势,假山流水,曲桥走廊,都透露着林家的财势。 她惊叹道:“这得花多少银子,比穆王府可气派多了。” “都是林然做主修缮的,我并不知情,母亲去厅里坐坐,林然还没醒,您留下用午饭。”穆凉避开银子一事,扬起下颚示意婢女去奉茶。 入厅后,魏氏就不住打量着厅里的摆设,名家画作堂而皇之地当作屏风,一旁的瓷器都是不菲,道:“林然被打,竟还有心思摆弄这些。” 穆凉不厉害她的话,请穆珊一道坐下,顺势道:“阿珊近日里如何?” 穆珊含笑应着:“近日尚可,父亲待我很好。” “王爷也不知哪里不对,非不让她上族谱,如今阿珊不上不下,让人难堪。”魏氏借机埋怨,接过婢女手的茶后,恰好见到婢女手腕上赤金的手镯,讽刺道:“林家真是有钱,仆人都带着赤金的镯子,让我这个王妃都羡慕。” 婢女吓得将袖口往下拉了拉,不安地看向夫人。 穆凉颔首示意她下去,也不接方才的话,反道:“母亲无事不如找些女师父教教阿珊礼仪与识字,她变得懂事,父亲自然就答应了您的请求。” 魏氏不高兴了,“学那些有什么用,不如找户好人家嫁了,你又不会女工,嫁了林然不也是富贵荣华。” 穆凉实在不想同她说话了,对外吩咐道:“打发人去问问王爷可要过来用午饭,若过来就让人去备些酒,不来就罢了。” 她这么一打岔,魏氏就不好说话了,喝茶吃着果子,一旁的穆珊也静默不语,坐了片刻后,信阳得信过来了,婢女悄悄引着她去后院见林然。 信阳瞧着花厅里的人,好似是九王妃,她随意道:“王妃今日过来了?” “回殿下,来了不久,夫人让我引您去见家主。”婢女解释。 信阳觉得奇怪,魏氏过来,林然竟不去招待,她试探道:“王妃为何而来?” “这就不知了。”婢女摇首。 信阳不再问了,魏氏在家庙养病多年,回来后也不见穆凉有多亲近,母女之间怕是多有龌龊,再者穆凉又是老夫人养大的,与魏氏之间怕不亲厚。 再看以前,九王府的用度都是从林家出,自王妃回来后,穆凉就不回王府,九王爷去酒肆饮酒的次数也少了很多,怕是俸禄不够用了。 穆凉断了九王府的用度? 她不觉一笑,穆凉性子也算寒凉了,只她与魏氏之间到底有什么嫌隙? 婢女将她引去一座院子外,敲了敲门,就退了下去。 出来开门的是林然,她见到信阳后恭敬一礼,作势请她入院。 信阳跨过门槛后,就一直看着她,目光带着亲切和担忧,让林然不甚自在,脸色通红,她不自觉道:“殿下瞧我做什么?我哪里不对吗?” “京兆尹秘报于我,道你被刺杀,只当你伤势不轻,现在看来一切尚好,你还是活蹦乱跳的。”信阳心情好,免不得又逗弄她几句。 林然不在意,道:“那是我功夫好。” “福大命大,阎王爷不收你,半年内被追杀两次,看来你树敌不少。”信阳抬脚往前走,林然匆忙跟上,回道:“只有你与谢行知晓我的住处,您不觉得您给我带来麻烦吗?” 信阳脚步一顿:“你自己得罪苏玄,又来找我?” “苏玄做的?”林然反问她。 “不知,我只在猜测罢了,苏玄方入京摸不到你的底细。尤其能够进入别院,不是他这个蠢猪可以干出来的事,尤其是他自己命都难保,哪里有时间针对你。” 两人一道踏进屋子,林肆见到她们,微微俯身:“信阳殿下。” 他惯来有礼,林然也不奇怪,走到舆图前,说起正经事:“殿下,朝堂中可是有人要出战?”